李万里谦逊道:“末将不敢居功,都是大帅调遣得当。”
萧离“哈哈”笑道:“李将军何必过谦?放心,本帅心中自有分数!”
次日亲自接见了李郁于,与他同在帐中欢饮一番,又亲笔写下奏折与信件,里面详细阐明李郁于的大义,命人快马送到营州由李绛择日从驿站发往长安。
李绛收到信自是大喜,他将信件整理一番,亲自拿到驿站发送。
半年之后,松漠都督府建好,李隆基将燕郡公主下嫁与李郁于,李郁于也为了史上第三个迎娶大唐公主的契丹首领。
自此之后,契丹与大唐相安无事,共繁荣,东北边境也保持了将近百年的安定。
至于耶律德,他本抱着必死的决心跳崖,谁料他命不该绝,竟接二连三被山崖上横生出来的枝桠减缓了下降之势,等他落到谷底时居然毫发无损。
耶律德叹时也命也,忙重整装,往牙帐飞奔。
于半路上遇上了来投奔自己的契丹骑兵,耶律德又惊又喜,忙拦住心腹问:“这是哪里去?”
心腹将李郁于反戈归降大唐的事说了,又道:“我等不愿投降,因杀出重围投奔大统领而来。”
耶律德又惊又怒,说道:“李郁于一个傀儡也敢背着我做出这种事?”
心腹道:“大统领可是被他人畜无害的样子给骗了!李郁于非但城府极深,一张利更是无人匹敌,那厮站在那里说了半天竟生生说服了我们将近两万兄弟!属下无能,最后只带了一万三千余人突围而出!”
耶律德咬牙切齿地道:“原来是我小觑他了!”
心腹道:“大统领,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期去攻打唐军吗?”
耶律德道:“还攻打什么唐军?人家已布好了天罗地网,只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了!”当下将山上的事简略一说。
心腹又惊又疑:“大统领,这个唐军大帅太不可思议了!竟将我们的所有动作都算计了进去!”
耶律德道:“谁说不是?”
心腹一干等人便问:“那现在怎么办才好?”
耶律德道:“怎么办?不得要远走高飞,寻个地方蛰居,好伺机再来了!”
于是他领着一万三千余契丹骑兵,往西拉木河的更深逃去。
逃难路上,又遇见了数十零零散散的契丹平民,原来是那些不愿远走松漠的契丹人,于是耶律德将他们全部都召集到一起。几年之后,这队由一万五千契丹骑兵、几契丹平民、游勇组的大队已有近四万人之众。
耶律德在权衡过利弊之后,领着这四万人浩浩地开往蜈蚣坝,当那一片大草原驻扎了下来,蜈蚣坝地黄河、额尔古纳河、西辽河,位置虽偏远,但水草丰,最适合牛羊骏马生长,耶律德相信不出数年,属于他的契丹王国迟早会再次到来。无数个清晨和黄昏,他站在茫茫无际的草原上眺旭日东升、日落西山,总会概一番,叹当年差点打败唐军,进军营州,逐鹿中原……
从中年到白发,从白发到暮年,耶律德慨了不下千百余次,到最后,连他的曾孙都知道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在他临终之时,曾孙握着他的手道:“曾祖父你放心,你的心愿我一定会替你完!”又告诉他,说自己新近认识了一个汉家姑娘,如无意外,将来等他长大一定要娶这个姑娘为妻!
耶律德已是耄耋之年,握着曾孙子的手问:“撒剌,那姑娘是汉家?”
曾孙道:“没错,正是汉家。”
耶律德道:“汉家?不知姓甚名谁?”
曾孙道:“那姑娘姓萧——”
耶律德一怔:“姓萧?不知是何方人氏?父母乃何人?”
他曾孙道:“是中原徐州人氏,至于父母何人……还没带我去见父母呢,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去了。不过听提起过,说的祖父母都是当地极有名的人,祖父好像当过大元帅……祖母还是大唐唯一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