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道:“很好!李将军请起,诸位将军请起!”
李万里这才和后等人站了起来。
萧离下了点将台,拉着李万里的手道:“李将军以后可不许再行此大礼了,你是契丹将军,我是大唐将军,其实我们地位相等,你不必屈尊在我面前下拜。”
李万里却道:“军令如山,这里是军队,上下之分如何能乱?大帅是辽东统帅,辽东所有兵将自然应以大帅为尊。只有如此军令方能严明!”
萧离激一笑:“多谢!虽说李将军与你的部下仍未得到朝廷的封赏,但目前在辽东而言,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这样吧,我表你为左骁卫中郎将,其他偏将则为朗将、中候。如此一来,才能方便大家各司其职行事施令。但这是我的意思,并非朝廷的意思,体朝廷的封赏还得等陛下的圣旨。不知李将军意下如何?”
李万里道:“大帅做主就是了。假如为了封赏和职我又何必来这里?”
说罢这话,李万里与萧离相视而笑,心中俱是慨万千。
很快,萧离便开始下达军令。
原营州兵马的两万五千锐骑师和大黑的两万突厥骑兵再加上李万里的三万铁骑,共计七万五千人马全部集结完毕。剩下的兵马则由赵兰芳统领,协助营州代理都督李绛驻守营州。萧离又让李绛从突厥平民里挑选了一万民夫与营州的一万步兵组了后勤队专司押运粮草辎重。
大黑自请为先锋,率领五千突厥铁骑开道;左右虞候军各五千骑由李万里手下的二位副手统领,这两队虞候军在四方游弋以作接应和哨探;萧离和李万里则统领中军浩浩往新罗方向开进。
若莲一骑黑马,稳稳走在萧离侧,笑道:“夫君,你瞧这架势!好生威武!”
萧离骑在马上,看着遮天蔽日的旌旗和虎虎生风的铁骑大队,心中豪气万千,朗声道:“大丈夫生而为人,定要试一试统帅一方,领兵作战方才不枉为人!”
若莲笑道:“可不是!夫君是统帅,我是统帅夫人——过瘾呀!”
萧离道:“爱妻何止是统帅夫人!爱妻也是一方将军!我大唐唯一的将军!”
一句话说得若莲笑了起来:“我空有将军的名头,但说起武艺,究竟没什么了不得的。”
萧离道:“自古有文将武将之分,爱妻便是文将。”
若莲瞥了他一眼:“你呢?文武双全?哪有人像你这样变着法夸自己的?”
萧离哈哈大笑:“为夫岂敢!为夫分明是夸夫人么!”
邢铨在一旁道:“大帅这话,连我听着都像是在夸自己多过夸夫人!”
萧离道:“你小子掺和什么?快举你的帅旗去!”
邢铨咧一笑,把手中历沧桑,残破不堪的黄负龙旗举得更高了!
李万里在一旁见了,不解地问:“大帅,此旗如此残破,为何大帅却不更换?”
萧离大声道:“实不相瞒,这一支便是西辽河一战中随我堕下西辽河的大旗!兄弟们说了,这支大旗见证了辽东军从初生之犊变猛虎的岁月,无论多么残破也不能弃之!李将军难道不明白个种道理?”
李万里摇摇头,说道:“你们汉人总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结,我不懂。我只知道,一样东西没用了,就得丢弃它,或是用别的新东西来代替它。”
萧离冷不防问了一句:“人也一样吗?”
李万里一怔,浑一冷,忙道:“大帅……什么意思?”
萧离盯着他微微一笑:“我没有别的意思,李将军不必多心!”
李万里被他高深莫测的笑容震了一下,忙把目移开,回头了一眼后的兵马,心中难以名状。
大军出营州,一路往新罗而去。
从白狼水直到辽水都是大唐境地,一直都畅通无阻,人马跑得痛快极了。
骑兵推进的速度奇快,步兵与民夫在后面押运粮草也不慢,数万人马有如洪水开闸般一路奔腾,直取新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