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仪愣了一下,犹豫着该不该继续追问。
杜宾客仔细地把大刀拭好,满意地挎在腰间,这才道:“刚才斥候来报过了。那新罗大军大约二万人,在泊勺城西三十里外就驻足不前,大抵也是在观。”
郭子仪忙问:“大将军有何打算?”
杜宾客道:“我么,我打算固守,等大帅来到听大帅指示!”
“固守?”郭子仪不以为然地道,“没这个必要吧?不过两万人罢了,大将军给我五千人!攻不下这两万新罗棒子,我提头来见!”
杜宾客道:“又胡说什么!难道你不觉得这两万新罗人的动向奇怪极了?”
郭子仪问:“有甚奇怪的?”
杜宾客道:“急行军哪有突然停下的道理?出战不是一向都一鼓作气的么?可他们偏偏驻足不前,你不觉得有异?敌人虚实未明,我们实在不宜出战。因为泊勺始终是新罗人的地盘,我们昨天才攻下泊勺,基未稳,切不可妄动。”
郭子仪点点头,又问:“可他们若来攻城呢?”
杜宾客毫不迟疑地道:“那我们就守城!固守不出,等候大帅的援军到来!”
郭子仪听罢,只得点头道:“好,我听大将军的!”
杜宾客看了他一眼,说道:“子仪,你要知道,我们的任务是扫清障碍为大军开路。假如我们中了埋伏或是打草惊蛇之类什么的,就会给后面的大军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你还记得五年前你头一次当先锋时的事么?”
郭子仪脸一红:“记得。”
杜宾客道:“过去的事我就不多提了,你记得就好。现在我们没必要怕新罗人攻城,一来泊勺城尚算坚固;二来我军锐。没有三天时间,他们哪里攻得下?而三天过去,大帅早就赶来了!只要大帅领大军来到,别说二万新罗援军,就算是二十万——大帅也能踩在脚下,一一平!”
郭子仪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杜宾客微笑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道:“子仪,你是个好孩子,你师父对你期很高,但你有时候还是急进了点。明白么?”
郭子仪肃然点头:“我明白!多谢杜将军教诲!”
杜宾客说完这番话便让城中将士准备守城战,加固城门,将檑木炮石箭矢粮草等全部准备充足。一心只等新罗人来攻城。
郭子仪此时才明白师父当年为何说杜宾客是个智勇双全的将军,枉自己还以为杜将军是个如烈火毫无心机的“莽夫”呢!原来他非但骁勇善战,还是个中有细,顾全大局的人。
三十里外的新罗大军既不进,也不退,看似犹豫不决,但又在鸭绿水架起了桥梁,似乎打算横渡,可观其动作却慢腾腾的,好像还是打算盘踞不动的多。
郭子仪听了斥候的汇报,奇怪地道:“大将军,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杜宾客道:“大约是想先给自己铺好后路,即便攻不下泊勺城也能走水路退走么!”
郭子仪道:“难道说他们是闻风来支援泊勺城的?来到看见泊勺被我军攻下,于是他们又犹豫了起来?”
杜宾客道:“谁知道!这些棒子的心思可真难猜!罢了,我也不猜了。咱们固守城门,严阵以待,静观其变也就是了!”
一日一夜过去,新罗大军还是岿然不动。
杜宾客嘀咕道:“棒子们真是笨死了!难道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
郭子仪道:“谁知道!不过大帅好快就要到了,到时候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才好呢!”
与此同时,萧离已率领大军来到泊勺城外一百里。
下了这道山沟,再往前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了,这一路过来端的是畅通无阻,顺利至极。那些散居的新罗百姓遥遥看见唐军的军旗,就赶躲的躲,跪的跪,纷纷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对大唐神兵的敬畏之意。
萧离非常满意,笑着与边左右道:“被征服的土地就该是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