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莲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我本不想……”
一语未完,已见上婉儿的脸一沉,低声道:“岂容你不想?陛下金口已开,难道你要陛下收回?这话你对我说可以,可不能在别人面前说!”缓了缓,又道:“我得回去侍候陛下了,你趁这会子空闲,赶将所需的品写下,好人采买去。”
“姐姐,我……”若莲还待说什么,上婉儿又道:“你好自为之罢。”说完再不理若莲,径自去了。
上婉儿前脚刚走,若莲便听见一个急冲冲的声音喊道:“若莲!若莲!”
快步走出屋门,果见阿瞒已走进院子来,忙问:“你来做什么?”
阿瞒满脸气愤之,低声怒骂道:“可恶的李裹儿!”
若莲叹道:“你说过‘唯子与小人难养也’!尤其是两样兼备的!只是我不明白,那张纸怎么会在上?”
阿瞒低下头来,半响方道:“那日在沙漠,你跳舞之时落了下来,我捡到了。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手里!”
若莲默然无语,难道这便是命中注定之事?我逃脱了做续弦的命,却逃不过这最终的去?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进来了。
阿瞒拉的手,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若莲叹道:“事已至此,查与不查又有何益?”见他还要说话,忙推他出去:“我今天才来,你就私自进来找我,只怕会惹人闲话。你就当为我好,请赶走罢。”
阿瞒知道若莲有理,拉了拉的手道:“我明日再来看你,你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我替你带来。”
若莲强笑道:“等我几时想着了,再告诉你。”
他角扯出一丝笑,沉默半响,方转离去。
若莲呆立原地,看他转过院墙,才回至里间,呆呆坐着,回味他刚才的笑容,有悲悯,有无奈,有痛惜,有不舍。一时不清楚他的悲悯无奈痛惜不舍不知从何而来,但心下还是酸酸的,想着以后便要困在深宫,不由得连连叹气。
叹归叹,日子总还要过的。不收拾一番,如何能行?
若莲环视一番这屋子,看来皇待上婉儿果然不薄,竟赐了这么一座独门小院给。虽不甚宽敞,可胜在清幽安静,一应家私齐全,假山盆栽什么的样样不缺。膳食也有宫人送来,看是自己是沾了的了。床铺等已备好,触手软,坐上去舒服无比。
若莲躺在床上懒腰,突然觉得皇宫也并非像自己想象中的风刀霜剑严相,至质有保障,自己专司自职,与他人无干,倒不至于太担心、害怕。躺了一会,觉得了,一个鲤鱼打跳起来,走至桌前提起茶壶倒了满满一盅茶就喝。
次日午时已过,阿瞒三人齐来看若莲。
若莲仔细沏了一壶茶,一面给他们倒茶,一面笑问道:“咦,萧大哥也可以进宫?”
阿瞒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萧大哥如今也当了——乃飞骑营统领!因此能够随我进宫。”
若莲茶盅的手轻抖了一下,因问道:“我只听说过‘千骑营’、‘万骑营’,不知这‘飞骑营’有什么特殊含义?”
阿瞒忙解释道:“也没什么特殊含义。因我自小喜欢骑,机缘巧合又遇上一干志同道合的朋友,便组了一队人马,闲暇之时到郊外骑,曰‘飞骑营’。且不说萧大哥才气过人,单单骁勇善骑一点便足以胜任这统领一职了。”
“原来如此!”若莲眨眼笑道:“萧大哥这是大材小用了嘛!”
萧离笑道:“怎么我听你口气倒像是揶揄我?莫非你认为我不能胜任?”
若莲笑道:“若莲岂敢!萧大哥可谓人中之龙,十八般武艺样样通,多人都近不了的哪。”
萧离摇头道:“阿瞒这话,你怕是要记一辈子,笑我一辈子了。”
阿瞒哈哈一笑:“父王说我的飞骑营不过是瞎闹胡来。我也没脸对外说,咱们自己人说说倒可以。”说完皱着眉头,咬牙关,狠狠道:“裹儿简直——我决不放过!昨日我出宫之时,竟听见跟彩云说之前若莲让在人前丢尽了脸,若不报此仇就不姓李,以后要让若莲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