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太师不着痕迹的找话题,拖延时间,藏在衣袖里的左手指甲已经磨的生疼,他浑然不觉,只用指腹摸索着,继续在床沿上刻着。
燕元期微微垂眸,他的声音仍旧如春风过境,温润的没有任何威胁性。
“因为苏太师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不是么?”
他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物件。
是一个别在信鸽腿上的套筒,苏太师见之,面色一怔。
的确,他很早之间便已经开始怀疑燕元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大概是从承哥儿三番两次被人下毒开始。
紫禁城虽大,但守卫与对用人的筛选是极其严格的,甚少会有主子被下毒一事发生。
因此,承哥儿第一次被人下毒后,他便怀疑,下毒的那人身份一定不低,且还是亲近的人。
排除几次之后,便只剩下个燕元期还留有疑点。
也是下毒可能性最大的一个,因为承哥儿一旦出事,他将是最大的受益者。
但最后,他还是被燕元期的表象所欺骗,相信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没想到啊没想到,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他这一失误,便是搭上了一条命的代价!
苏太师冷哼一声:“所以,你设下这燕穿门的计谋,是要光明正大的取我性命?”
燕穿门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他作为刚刚上任的掌代县令,难辞其咎,若是燕元期想赐他个不治之罪,朝廷上下定无人反对。
这场空城计,可不就是在请他入瓮么?
燕元期微微抬眼,面色不惊:“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现在,我有了新的主意。”
他说着顿了下,又笑道:“我也是方才领悟到,苏太师您的价值可远不止这些。”
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苏太师正欲质问他,却陡然发现自己身子动弹不得了。
他浑身僵直着,怒视燕元期:“你要做什么?”
燕元期起身,缓缓走近:“十四一直不肯对韩不周死心,若是韩不周将你害成这个样子的话,她应当,会醒悟吧。”
他说罢,手一挥,一缕青色的烟雾便如长了眼睛一般,涌入苏太师的鼻腔。
苏太师喉咙发紧,面上一阵青白交替,只眨眼间,人便无力的倒在了床上,眼皮子缓缓合上,呼吸均匀,脉搏却孱弱的近乎消失不见。
燕元期轻轻叹了口气:“十四,我做这些,都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与韩不周,终究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