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一个闪,当即遁了那片紫竹中去。
接着便见韩不周起跳到一边的白玉栏杆上,又飞腾而起,在风清月明的夜空下旋转一周后迅速落下,又在那只绣花鞋还未落地时恰好提住。
一切都是刚刚好。
燕卿卿亲眼见着过的风吹乱了他一头青丝,也不慎吹动了他墨黑袂,可他却是不管不顾,拾起绣花鞋看了眼后,便款款向走来。
“把脚抬起来。”
他软声一句,燕卿卿便就沉沦。
乖乖地让玉足离了地,韩不周也颇有耐心地为重新套上了绣花鞋。
“我记得青一的笔记中也有记过这一段,从前你似乎也非常喜欢在生气的时候丢鞋子。”
燕卿卿却是引以为豪道:“而你每一次都会重新为我穿上,所以我会这般,也是为你所惯。”
韩不周深邃的眉眼里似应承一般地也有几分得意之,“倒也是,毕竟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到似我这般细致微,故而你才会那么爱我。”
“你太抬举自己了……”燕卿卿不以为意地冲他摆了个鬼脸,而后接着说,“你若是非要今夜回西周,那便回去吧,路上小心。”
燕卿卿落下这话便往寝宫走去,可后的人儿着实是未跟上来。
他心中怕是不知自己有多么想要让他留下,因他自己不曾说,故而也赌着气不提,且看他是何反应。
不想一直到安歇前,也不曾听闻婢说外面有何动静。
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他确实就这么走了。
次日一早,燕卿卿早早地便就醒来。适才出了寝宫,陆尧不知从何忽然冒了出来,倒是将吓了一跳。
些许是因为昨夜韩不周不辞而别的缘故,眼下心里也仍旧有气,对陆尧的态度便也不是那么好,“干嘛一大清早的。”
毕竟伴边那么久,陆尧还是很会察言观的。又联想到昨夜韩不周半夜便出了城,心想着多半也是为此而不悦,便逢迎道:“公主有所不知,我这里确有一桩急事。”
说着便从后拿出一朵超大的向日葵,几乎是与陆尧并肩高了,且他举着也有些费劲。
先前燕卿卿已然见识过那些变异种,便也不觉得奇怪,淡淡道:“大燕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
“回公主,这是昨夜后半夜他离开时亲手与我的,说是他不在的这几日里,公主见此向日葵便如见他,让公主不要挂念。还说这向日葵的花语代表着爱慕与忠诚,说公主只要见到了,便一定能明白他的心意。”
陆尧举了一会有些累,便就让其垂在一边。下一秒察觉到燕卿卿递来的眼后,又乖乖地将其举起来。
“这向日葵明显是中了巫蛊之术,难不他也会些……”
燕卿卿手就要接过,想想有些重便还是给了陆尧,好歹脸稍稍有了缓和,“他以为用这么一大朵向日葵就可以弥补我吗?”
还别说,就真是,这燕卿卿还真是一个好满足之人。
陆尧也会意,故而不曾问,只道:“我想着这应该是姜公子做的手脚吧,毕竟我们前脚才回来,他后脚应该也赶到了。”
“他着急不思,一定着能早日找到……”
燕卿卿定睛看了两眼这朵超级巨无霸向日葵,随后还是让陆尧亲自安置在了阁。想想又忍不住问道:“他昨夜给你这东西时有没有说些别的,譬如他准备何时回?”
陆尧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这个他倒是真的不曾有过代。我见他走得匆忙,估计西周那边也有要事等着他理,他应该是没想到要说吧。”
那这朵向日葵便是这几日的念想了……燕卿卿忽觉得自己好可怜。
可瞬间又反应过来,与其干等着,不如先发制人,“你再派人过去打探一下嘉阳的消息,我要确切地知道如今是不是真的已不在西周了。”
昨日还听吐槽说姜七和姜离皆是痴种,如今陆尧看着燕卿卿,觉得也可以加他们的队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