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的是,这西周的后半夜果真是冷得很,燕卿卿就算是披了披风,也止不住地浑直打颤,恍若自己置在初冬的节气里一般。
一旁的绯嫣趁着那两个府兵打瞌睡,想要上前为取暖,却被燕卿卿住,“你忘了他说的话了吗?虽然从前我失忆,但过这几日的考究,我大抵也能想到自己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绯嫣微蹙眉头,劝道:“王妃确实和从前不同,因为王妃以前从来不会忤逆王爷的意思。而今为了一点小事就与他争吵,他定是不喜。王爷一向不允许有人违背他的任何意愿,所以改明儿起王妃还是改一改吧,不然这苦头只会比如今来得还要多。”
“那又有何惧呢……”燕卿卿冷笑一声,接着说,“这几日,我只看见了一个杀人不眨眼、手段狠毒、狂妄自负的赫连十兰。若是当初可以让我再选一次,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从他!”
绯嫣慌忙上前捂住了的,即使是在将这话说完了以后,“王妃,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前阵子只因一介小厮与别人八卦了他两句,就被他让人生生打死。”
这赫连十兰简直就是一个从地狱里回来的恶魔,恐怖到不能再恐怖。
反正燕卿卿是一秒钟都不想再这里多待了,心想着,一旦体毒素被清理干净,便是死活都要出府的时候。而在这一段期间里,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不能让自己再被赫连十兰抓住把柄。就算是装,也要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出来。
一想到这,燕卿卿便觉得膝盖一阵痛。
想要起来活动活动,但碍于先前他那一句话,所以也只能这么跪着。
脑海里一片空白,所能供细想的也便只有自己失忆过后醒来的这段时间里的所见所闻。赫连十兰是个恶魔一般的存在,时常跟在他后的管家待人还不错。府上下人等皆小心翼翼,月恃宠而骄,终有一日会害了自己。
至于边这个绯嫣,也不过是几日以后就不会再见面的人。只是前面惹了月不痛快,若是自己跑了却将留下,那的下场不知道会有多惨。只是如今似乎更偏向于赫连十兰……罢了,看在先前是跟着明棠的份上,若是能救,便也一起救了吧。
燕卿卿在脑海里幻想着到时自己是如何地与他们厮杀,自己的法是如何的了得,最后又如何替自己杀出了一条道路,再加上没人再拦时那威风凛凛的样子。
这一切的……想象都是很好的。
殊不知屋檐上闪过一道漆黑影,一抹盯着那片晦黑看了很久的影。
……
赫连十兰早起用过早膳以后才来到了燕卿卿的院落。仍旧在那里跪着,只是面惨白得可怜,早没了昨夜那般动人的模样,甚至有些惹人怜爱。
绯嫣见他来了,想要同燕卿卿打招呼,却是已来不及。
离远远的赫连十兰对着已然睡去的燕卿卿重重咳嗽了两声,便见愣愣地睁开乐惺忪双目,又环顾了一眼四周。双因为跪了一夜,动弹不得。
“看我。”
赫连十兰的语气几近平淡,但话里行间无不携带者命令的意味。
燕卿卿稍稍一个偏头,双膝却也因为这一道细微的动作而牵动了骨头,疼得是直“咝咝”,额头一下就起了一层薄汗,面目甚至都有些扭曲。
是看这个样子,便能知道当真是足足跪了一夜。
可这一切在赫连十兰的眼里却实属正常,燕卿卿这就是自讨苦吃,怨不得任何人。当时只要从了他,现下不就没了这事吗?
故而他的眼底丝毫没有波澜,却听正从外面走进来的月笑着道:“王爷,您这样待王妃是不是有些太狠了?王妃毕竟是南国的公主,从小娇生惯养,如何能得了这般罪责?”
“你来了……”
燕卿卿只看着赫连十兰将那月揽怀中,又面无表道:“若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这么乖,我又何需这样惩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