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战告捷,黄晔靠着那张军事布防图,接连打下了房州,州,击伢三大城池。
明徽再没有了怀疑的机会,尽管他仍然觉得此事简单的蹊跷,但事实摆在眼前,他的话显然更没有说服力了。
黄晔摆完庆功宴回帐,见明徽还候在帐中,不由得有些厌烦。
这几日他无数次对那张军事布防图表示不信任,他说不够,自己听都要听够了。
“若是太傅要说的还是关于这军事布防图的事的话,那我劝你还是回吧,我累了,想歇了。”
明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烦,老脸一僵,他平生何时这般对人低声下气过?
但这场战役是赌上了南国的命运,如今他和黄晔是一条船上的,要想赢得胜利,就必须学会忍气吞声。
明徽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不快,语重心长道:“晋王确定明日继续攻下去?”
黄晔回头看他:“为何不继续?”
他们打了三场胜仗,正是趁胜追击的好时候,怎么能轻易放过这大好机会?
“但击伢州之后便是沛州,沛州地势险峭,还要过荣迈大山涧,那里的地形易守难攻,若是敌军在那里设下埋伏,对我们很不利。”
“埋伏?”
黄晔听完他的话,嗤笑一声,讽刺道:“房州,州,击伢州失守,西周军心早已涣散,如今节节败退,逃都来不及,还有心思设埋伏?”
不等明徽回应,他继续道:“再者说,我军百万人,还怕他伏击?”
“兵家忌娇,忌躁,晋王如此自负,莫不要上了他人的当!”
明徽眼见他油盐不进,脾气也跟着上来。
黄晔冷冷瞧着他,眼底迸发出一丝杀气:“太傅若是怕了,大可退兵回南国,只是到时我晋国打下了西周,你们南国莫要着脸来讨要分地才是。”
黄晔一通话说的毫不婉转,明徽被气的吹胡子瞪眼。
残存的理智让他强行压下怒意,眼下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
若是被黄晔的激将法激到,一切可就前功尽弃了!
“晋王今夜喝多了,明早我再来同你共商大计。”
明徽噎下气恼,邦邦的甩下句话,便出了军帐。
黄晔看着他远行的背影,眸底绪浓郁。
他也是方才冒出的想法,自己有军事布防图在手,拿下西周是迟早的事,既然攻克西周已板上钉钉,为何还要给南国分一杯羹呢?
并且这明徽……绝不是省油的灯。
万一到时他反咬一口……
“周玉。”
黄晔唤了一声,守在军帐外的宦周玉忙不迭进来。
“主公有何吩咐?”
“你去查清楚,明长灯究竟在不在南国。”
周玉应声而退,黄晔躺在虎裘里,思绪纷飞。
一开始明徽来找他联手时,他便疑明长灯怎会不计前嫌。
只是这么多天一直为战事牵着走,没功夫深想,如今将这不解捡起来细细琢磨,突然间觉得别有深意。
明徽,明长灯,这两人究竟有着怎样的关联……
……
西周,荣迈大山涧。
正午的天气格外炎热,再加上四面环山,无树荫无溪流,空气更是干燥闷热难忍。
将士们穿厚重的盔甲,一步一个脚印,在山间行走。
地面稀松软碎的尘土被踢踏的四飞扬,吸鼻腔,又引来一阵咳嗽。
黄晔骑在马上,走在最前端,他回头看了眼军队,见将士各个垂头丧气,无打采的样子,不由得心生不悦。
“主公,已徒步走了一个上午了,要不稍作休顿,也让将士们都口气儿?”
周玉小步上前,灰头土脸的样子狼狈极了。
黄晔默然了会儿,终是点头答应。
百万大军暂停歇息,明徽手里拿着牛皮水壶走上前来。
他在黄晔面前盘坐下,指着前方高高耸立的山谷道:“前方百米,便是荣迈大山涧,我建议,先派一队人马前去查探清楚,若是没有埋伏,我们再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