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气氛沉闷,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看着舅母的眼神,便觉得心头闷闷的。
接着舅母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又道,“我不信,我带着两个金仔和幺妹去找,按照他们说的地方,我去了,那宅子可真阔气,我想着得不银子,里面还有几个下人,要请这些人也得不银子,我看的眼花缭乱的,我想着我怕是走错了,金仔他爹哪来这么多银子买这宅子呢?若真有钱,也该拿回来给金仔幺妹买服穿,买吃不是吗?”
舅母一直不说舅舅,却只说那宅子多阔气,多豪华,多体面,平铺直叙的口气,夸张的言辞,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般。
可怎么可能呢?
舅母从前跟着舅舅住在秦家大宅,什么阔气没见过,什么奢华没看过?
可就那么平平淡淡的,一直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却让花妮听得心里说不来的气,只觉得心口一口闷气一一的往上涌,却又吐不出,咽不下。
只听舅母又道,“我本打算要走,却听得金仔他爹的声音,我一看,他和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两人穿的很是体面,像是这里的老爷夫人一般,我还没出声,金仔已认了出来,便喊着爹,金仔他爹看到是我们,也是很意外,等反应过来,便对我一顿训斥,说我领着孩子乱跑什么?
我问他他在这里做什么?他不耐烦的说就是做生意。我又问他何时回去?他嫌我问的多,要我赶走。我还是问他,打算何时回家?他被我问烦了,差了下人打发我走,我就指着那个人问他,是不是不打算回家了?他没说话,那个人便走过来,他实话实说,他说……”
舅母顿了一下,似乎说到了心痛,连带的眼睛都痛的眯了一下。
“他说什么?”
“他说以后不会回去了,丢给了我几两银子,让我带着银子快滚,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他说这话的时候,那个人就在他后站着,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我笑,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
舅母直到说到这里,似乎才有了绪,苍白这脸,抓着秦夫人的手,眼睛痛苦的瑟着,“姐姐,你知道吗?一直看着我笑,一直看着我笑……”
哗啦!
是椅子被突然带起的闷响。
从进屋开始就一直闷不吭声的花妮猛地起,脸绷的的,看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自己,花妮板着脸道,“我去给舅母熬些姜汤祛祛寒!”
说完,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花妮扭头就出了门。
没回头,不知道秦砚眼神追着出门,落在的拳头上。
……
花妮切着姜丝,可切了几下,就干不下去了,烦躁的几乎想杀人。
刚才听着舅母说的,看着舅母空无神的眸子,那一幕,悉的人心痛,像极了前世的自己。
那种骨子里出的绝,像是被人掐住了咙,连呼吸都觉得痛。
可恶!
可恶至极!
花妮手中的菜刀往案板上狠狠一剁,可那心头的怨气也还是不得纾解。
不想秦砚竟然走了进来,花妮一见他便气不打一来,“你干嘛来了?”
秦砚像是不知道心不好一样,平静道,“你不是说熬姜汤吗?我来端给舅母。”
看秦砚了然的眼神落在案板上那一点点姜丝,花妮火了,这不是找茬吗?
“你听不出来我那是借口吗?我就是想出来清静清静!”
秦砚无视的怒气,平静的扫一眼,“那你听不出来我那也是借口吗?我也是出来清静清静!”
这绝来找茬的!
花妮的暴脾气一下就来了,“厨房就这么大,窝下两个人,还怎么清净?你出去,我看着你就来气!”
这话就有点过了,秦砚本也是个爷脾气,被花妮这么三番两次的顶也来气了,不发一言的看着花妮,那眼神沉的人不过气。
花妮被看的有些心虚,觉得秦砚要发火时,却不想秦砚冷冷一笑,“行,我走,我给你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