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说完以后,就再没说话,拿了树枝,在地上无意识的划,突然察觉边袍角一沉,袍角竹叶上带着雨水的湿。
抬眼,秦砚端坐在那块岩石上,给一个淡漠的侧脸。
可纵然神寡淡,那细的睫,高的鼻梁,微微开启的瓣,依旧是得天独厚的俊秀。
花妮低眉一笑,又看着口淅沥沥的雨幕,幽声道,“我从前心不好,就跑来这里躲着,我爹急得不行,满大山的喊,我就不吭声,一直藏在口听他喊着,满山谷都是他的回音。”
外雨声阵阵,衬得的声音低哑,沙沙的,听在秦砚耳里,磨人心弦。
秦砚转了头,花妮偏头看着他笑,两手圈在边,压低了嗓子,“妮子,妮子~”
立时便有了回音,妮子~
花妮想的呵呵的笑,“等我爹走开了,我就突然爬上去吓他一跳,他每次都被吓到,哈哈!”
看花妮边绽开了笑,似是真心而发,的好绪也染到了秦砚,秦砚莫名也跟着笑了。
花妮怔怔看着口,像是陷了旧时的回忆,“以前来山里,正巧赶上下雨,回不去了,我就来这里避雨,看着口的雨水一滴一滴的滴答,就觉得什么烦心事都没了,就像现在。”
花妮指指口,秦砚顺眼看去,那雨水若断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下来。
看着,看着,确实会让人忘记一切的烦恼。
听边没了动静,秦砚回头,花妮整个脸埋在臂弯里,看来是真的心不好。
好一会,闷闷的声音从怀里传出,“夫君,我今天看着舅母和舅舅那样,我就想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应该劝舅母休夫?”
秦砚垂眸,看花妮偏头看着自己,眼神有些迷茫。
“我以为舅母会开心,可是不是,我看得出来,其实很难过,并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若无其事!”
“而且,堂弟堂妹从此就没有爹了,我想着他们还那么小,就没有爹了,这是不是我的错?”
秦砚没说话,花妮也没指秦砚说什么。
偏头悄悄的看着秦砚,青年侧清俊,一白胜雪,气质极佳,即使在破山里,也如蒙尘明珠,迟早会发发亮。
秦砚肯定会考上状元的,所以在那之前,必须要得到他的心,然后再抛弃他。
从前花妮不止一次的想象抛弃秦砚的场面,定然大快人心,痛快之极,可今日看到舅母的样子,再想到这场面,花妮却心头闷闷的。
届时自己会不会如同舅母一般,伤心,难过,强打欢?
可能会吧?
但花妮随后就安自己,这是自然的,你养一条猫猫狗狗,你总对好,有一日你不要它了,你也会舍不得。
何况是人?
何况对秦砚,两世相伴,远比对猫猫狗狗要用心。
这是人之常,可这种相久了的,随着时间流逝,慢慢也会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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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去时,花妮本来还想再去劝劝舅母,可舅母已在厨房热火朝天的准备晚饭。
见花妮进来,舅母笑道,“你去水,换服,饭马上就好了。”
花妮看舅母那看不出破绽的笑,担心道,“舅母,你没事吧?”
“没事,快去吧!”
舅母比花妮其实也就大个五六岁,却像是长辈一样,把花妮当小辈一样的关心。
花妮看舅母忙活,又是洗菜又是切菜,忙的不亦乐乎,是不是人心不好时,就该找点事做,才能转移视线。
出门时,花妮回头,看舅母掀开锅盖,那热气轰的一下冒上来,熏得舅母眼泪都出来了。
看见舅母抹了抹泪,呆了一会,又开始忙了起来。
花妮想,也许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像这样,难过了伤心了都写在脸上,要找个人说一说哭一哭才好,可舅母这样的人,可能就是想法,所有的难过伤心都留给自己,不任何人看出来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