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秦砚和花妮一来,床上那人本是一脸不屑,却转瞬变得恭敬,挣扎着便要下床,“爷!”
秦砚忙按住他,关心道,“好些了么?”
那人点点头,“好些了,只是还不能下床!”
秦砚拍着他宽道,“不急,慢慢来吧!”
那人早就看到了秦砚边的花妮,便问道,“爷,这是夫人吗?”
秦砚点头,看着花妮道,“还没给你介绍,娘子,这是我从前的书,元宝,元宝,这是我娘子。”
元宝定定看了看花妮,恭敬低了头,“元宝见过夫人!”
花妮赶拦着,“别别,你伤没好,就不用行大礼了!”
见花妮没有架子,却又含着关心之,元宝对花妮有了好,“谢谢夫人,我的伤已好多了!”
花妮点头,细细看着元宝,来的路上秦砚就跟说了,说在路上遇到了元宝,当时元宝藏在花家墨坊附近,见到他出来就跟了上来,想来是早就认出了他,却又不敢认。
秦砚当时认出了元宝,知道他是逃出来的,就悄悄救了他回来。
从元宝里才知道,当年秦家出事,元宝离开了秦家,他是个孤儿,也无可去,便去做了砚工糊口。
却不想那本是吃人的活,他年纪轻,实在挨不住,便借机逃了出来,却又无可去,在街上认出了秦砚,就跟上了秦砚。
花妮想想张小福,再看元宝脸上上都是伤,新伤旧伤错,看着人都疼,花妮忍不住问道,“你这伤怎的这么多?”
元宝叹口气,“那张书吏本不把我们砚工当人看,不给吃喝,还我们没日没夜的下水采石,动辄就挨饿挨打,病了也不给请大夫,不让休息,砚工们饿死的,病死的,打死的不计其数,我也是拼死才逃出来了的……”
花妮听得来了气,“那你为何不去报?”
元宝叹口气,“天下乌一般黑,自来都是相护,从前也有砚工去告过,却最后被说了诬陷命,活活被打死了,尸体丢进了砚坑里泡了三天三夜,张书吏说这就是你们告的下场,自那以后,再没人敢去说这件事了!”
“这个狗!”花妮咬着牙骂道。
秦砚开口劝着元宝,“没事,等你好了,我带你去衙门,你一五一十告诉包大人,包大人清正廉明,刚正不阿,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花妮一听,也重重点头,“就是,包大人是个好,他知道后肯定会秉公执法的!”
见秦砚和花妮都如此说,元宝虽然还是不确定,但是却点了点头。
……
咚咚咚!
端州府衙前的红皮白心的大鼓,被擂的鼓声阵阵。
这鼓唤鸣冤鼓,但其实最早做登闻鼓,乃是宋朝鼓励百姓检举员错的制度,百姓若是发现有员执法不公,便可来这里擂鼓告。
宋朝其实是很鼓励百姓告的,甚至在史上被指责为昏君的宋徽宗还曾下旨鼓励百姓多检举多揭发员错,而被称为明君的宋仁宗期间,更是盛行,民对员不满,可层层上告,直到问题解决为止。
此刻那鼓声一响,里面便一阵脚步匆匆,红校卫在公堂里分列两队,包拯一服,正坐堂上,喊道升堂。
“威武!”
声音一起,公堂气氛已变得肃穆沉重。
包拯眼见秦砚,花妮和一人进来,便有些惊讶,问道,“和人击鼓?”
元宝噗通一跪,“大人,是小的,小的名元宝,是坑仔岩的砚工,小的要告张书吏张考文贪污贡砚,待砚工,克扣工钱等罪!”
包拯当下便皱了眉,看向了秦砚,秦砚拱了手,“包大人,此人原是我家书,后来去坑仔岩做了砚工,因不堪折磨逃了出来,被小民遇到,救回了家中,当时小民见到他浑是伤,只剩半口气了。”
花妮也拉起元宝的袖子,“包大人,你看!”
包拯一瞧,元宝胳膊上的伤青紫错,虽看着伤好了,但那印子还明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