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因了伤又歇了几日,宝珠原以为了那晚的事,琴瑟心灰意冷,该是好一阵颓废消沉,结果琴瑟倒是好好的,跟从前没什么不同,该吃吃该喝喝,只是神看着差些。
这不对啊!
一个失的人,伤心痛苦难过才是对的,毕竟琴瑟之前为了十三寻死寻活的,可琴瑟如此平静,越平静就越有问题。
宝珠曾试探着问过琴瑟,“姑娘好像不是很伤心?”
琴瑟当时正嗑着瓜子,给一记嫌弃的白眼,吐了皮才道,“有什么可伤心的?得到了若是失去了伤心是应该的,我都没得到,有什么好伤心的?”
这话才像琴瑟的风格,冷眼看世,说自己的事都跟说别人的事那么冷淡平常。
可宝珠转了后,琴瑟才对这窗外自嘲的笑笑,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场一厢愿,闹了半天都是自己的独角戏,如今曲终人散,若还要闹个天翻地覆,就太掉价了些。
这日宝珠正拿着补药伺候琴瑟喝着,就听得王妈妈扭着腰进来,“哎呀,喝药呢?还没好呢?”
琴瑟立时便知道的来意,定又要数落浪费了汤药钱如此之类,当下不等王妈妈开口便道,“我已大好,妈妈可放出风去,我今晚便可以上台了。”
王妈妈干笑一下,“这个也不急,我是来问你……”
“不是这个,那是说这些日子的汤药钱吗?王妈妈从我的赏钱里扣就好了。”琴瑟说的不冷不热的,也没什么怨气,这个人分的清楚,也不想平白欠人的,靠着百花生存,王妈妈拿挣钱,各取所需,也不想让人家亏了。
可王妈妈拿了十三的金锭子,再听到这些话,被刺的脸疼,只能堆着笑道,“这是哪的话?这不都是应该的么,我还说你若是没好再歇几日,等好了再说,不急着上台。”
这客套话说的还真是好听,琴瑟拿勺子搅着汤药,闷不吭声的听着。
好心被无视了!
王妈妈又闹了个尴尬,但也知道琴瑟就这个脾气,谁来都是不冷不热的,便又道,“我瞧着你气还不大好,还给你买了些人参灵芝,吩咐了厨房给你炖了补汤,宝珠一会记得给你家姑娘端了来。”
人参灵芝?
琴瑟和宝珠对了个眼神——王妈妈吃错药了。
多年了,也没见王妈妈这么舍得在上下本过,今日这闹得哪一出?
所谓手不打笑脸人,琴瑟笑着转向王妈妈,“让妈妈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王妈妈摆着手那个客气啊。
应该的?
琴瑟心里有些纳闷,故意说道,“妈妈今日有些怪,你要说我便说,可别这么端着笑脸,怪吓人的!”
王妈妈角笑一僵,得,还不能让做一回好人了么?
见琴瑟狐疑的眼神落在脸上,王妈妈笑也不是,更不好像从前一样数落琴瑟,太难做了,既不能让琴瑟发现,还得把当老佛爷一样供着,王妈妈表示臣妾做不到啊!
怕被琴瑟看出什么,王妈妈便得拿出平生的演技来,拿了帕子抹着眼泪,“你瞧你说的,你是我一手带大的,虽然平日里说了你,可这不是打是亲骂是爱么,那日你不知道我看着你差点出事,真是吓得要减寿了,你虽不是我亲闺,我也是当你亲儿疼啊,琴瑟,你以后万不能这么冲动了……”
这么一番连哭带说的,相久了到底是有分的,且那日护着琴瑟的王妈妈也是出了力的,琴瑟当下也红了眼,“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没事没事,你且放心吧,我听说啊,那家人已离开端州了,以后定然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了。”
离开了?
琴瑟听得意外,明明那晚那老爷看的眼神就是不会轻易放过,本来还担心这家人再找过来,可等了几日没来,没想到竟然走了,“为何?”
“谁知道呢,听说那爷那晚突然晕倒,后来虽然醒了,却也是落了个残废,那老爷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后来就听说那家人搬走了,再也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