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还是害怕!
可她纵然内心有什么,在秦砚面前也装的四平八稳的,白日里忙着花家墨坊,田地荷塘的事儿,夜里独守空房,亏得秦砚不在,所以他不知道她夜夜做着噩梦。
梦见她大着肚子上京,费了多少辛苦才到了京城,却求路无门,死活找不到秦砚,还梦到那位公主来找她,告诉她他们要成亲了。
她梦见她胎死腹中,梦见那夜城隍庙里寒风刺骨,冷入了心头。
一夜一夜,她将前世那些伤心事都梦了个遍。
每每惊醒,她便再也睡不着了,然后便看着头顶的流苏,脑中空白一片。
她觉得她像是一个判了死刑的囚犯,从一开始的不甘心和恐惧,到反抗挣扎,最后开始学着接受,然后就那么数着日子,等着最后的行刑。
秦砚走的前一日,花妮想了想,还是拎着包袱来找秦砚。
“娘子?”秦砚面色诧异,毕竟这么多日,花妮是第一次来找他。
但也该来了,他都要走了,她还不来,那就不是花妮了。
花妮笑笑,没直接进去,小心翼翼问,“没打扰你吧?”
“嗯。”
花妮吞了吞口水,说的客气又有礼,“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就一两句话,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听得秦砚皱了眉。
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半响,在她以为他会拒绝时,他侧身一让,“进来说吧!”
她拎着包袱,小心谨慎的踏进来,这书房像是进去,她进去一步,都怕让秦砚误会她是别有用心。
“什么事?”秦砚回身,面无表情的吻。
停在秦砚身后几步处,她小声开口,“夫君,你要走了,我想跟你商量下把花家墨坊先关了,你也知道我对端砚也不是太懂,你走了没人做砚,开着也不能做什么?”
说的又快又急,怕说慢了秦砚又要赶她。
秦砚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这就是你要说的事!”
“嗯!”
“没了?”
“没了!”
花妮摇头,却猛地想起手里的包袱,快步走向书案,献宝一样的打开给他看,“还有这些东西,我特地买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