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一惊,慢慢看向秦砚,秦砚的眼神像是平静的江面,底下却是波涛暗涌。
心一抖,花妮眼神下意识的避开,“夫君,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秦砚的手落在青字上,普通人写青,顶上一竖不拉通,只有自己写时,和下面的月会有连笔。
而花妮这个青字,简直跟自己一模一样。
“娘子的字写得好,所以我有些好奇罢了。”口气随意,可下一句却不肯放过花妮,“娘子还没说,这字师承哪位名师?”
名师?
秦砚是故意寒碜吗?
哪来的钱请名师教写字?
花妮闹不清秦砚的意思,可秦砚的眼睛定定锁着,却是一定要个答案,花妮低下头,不由自主的抓着自己的袖,“夫君真会说笑,哪有什么名师教我?我这就是,就是……”
花妮支支唔唔,平日里伶牙俐齿,可这回却什么都便不出来。
说谎,都是有心理压力的。
说一个,就要用十个去圆。
何况,也编不出一个好的理由,自小跟着他爹,爹是个武夫,字还不如认得多,说了秦砚也不信,除了爹,又还有谁会教?
一时半会,还真是编不出来……
看张,秦砚心里莫名的沉重,默默扫向了一边放着的绣活,绣工致,那牡丹花跟活了一样。
“想来也是你娘教的是吗?”
秦砚替花妮给了个完的答案,花妮不知道怎么说。
上次说教绣工的娘指的是秦夫人,勉强还能说,可这次这字,花妮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干笑了下。
“没想到娘子的娘亲不仅绣工好,连字也写得好,倒真让人想不到。”
花妮赔个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总觉得秦砚话里有话,又说不来哪里有问题,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秦砚再问下去。
你娘什么时候教得你?
用得什么字帖?
你练了几年?
怎么说,难道说,是你教得。
这字,是前世秦砚教的,倒不是秦砚主动要教,因为喜欢秦砚,便的临他的字,有一次被他发现了,以为他会生气,却不想秦砚却耐了心指点。
虽然人还是冷冷的,也不多话,但是却是用心的教。
想来秦砚虽不喜,但是看到临自己的字,心下也是开心的,自然也愿意教。
也只有写字的时候,是最开心的
然而秦砚突然问起来,让怎么说?
心里忍不住骂街,秦砚什么时候娘了?
这不是占便宜么?
花妮暗暗后悔,刚才不该虚荣心作祟臭显摆,却给了秦砚问这事的机会,秦砚是不是怀疑了?
好在秦砚没在问,这事就过了,花妮心里忐忑,就想拿画走人。
却不想秦砚先他一步,收起了画,看收好了,花妮手要接,秦砚却没给,只问道,“娘子,我又忘了,你拿画去哪里卖?”
花妮心里咯噔一下,对上秦砚的眼睛,秦砚眼神平静,像是真的忘了。
犹豫了一下,“夫君,我说了是我亲戚的字画铺子,你忘了么?”
“是亲戚的字画铺子么?”秦砚声音轻轻的,却又问了一遍。
“……是啊!”花妮越来越觉得奇怪,就想要接过来,可秦砚不松手。
“夫君?”
只看秦砚墨黑的眸子锁着自己,眼神竟然有些伤,“……是吗?”
花妮被看的心里一慌,“……夫君你到底怎么了?”
秦砚定定看了花妮一会,才撇开眼,“无事。”
话音落,秦砚松了手,花妮拿着画转就走,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狈。
直到花妮离开,秦砚才收回了眼神。
看着花妮拉下的绣活,垂眸,任凭眸子里的绪四窜。
花妮撒谎了!
如果之前只是怀疑,这次他就更加肯定了,那字和绣活,都不是娘教得。
是骗他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说去亲戚的字画铺子的话,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