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咬了牙忍着,看着公案后的包大人,心中有些不懂,这包大人不是在世青天么?
为何却此时不说一句公道话?
他们又没说不还钱,只说宽限几日,黄一疤根本不是来要银子的,他是冲着蟠龙沉香砚来的。
可这蟠龙沉香砚到底在哪呢?
她都糊涂了!
几下板子,疼的花妮眼泪掉的巴巴的,将秦砚给的手帕塞进嘴里,让自己忍着别大哭出来才好。
此时却听见一声厉喝,“别打了!”
这声音是……
花妮疼的都有些晕了,费劲的转头,才看见,原来当真是秦砚喊得。
秦砚扫了她一眼,才冲着包大人拱手。
“大人,小民今日去花家迎亲,花家老爹当时交了我一样东西,我当时并不知道乃是砚台……”
后面秦砚说了什么,花妮听不清晰,她觉得秦砚声音忽大忽小,秦砚的脸也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她都彻底糊涂了,难道她爹说的是真的,这砚当真给出去了,只是没给她,給了秦砚?
只是她爹的说法,觉得給了姑爷就是給了女儿一样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秦砚当时又问她要砚台,要的那么认真?
她真的搞不懂了。
花妮泪眼模糊看着秦砚从怀里掏了一个布包出来,一点一点的打开,然后呈给众人。
那砚台比巴掌大些,四四方方,乌漆嘛黑,实在看不出什么稀罕。
要说特别,便是砚池边上盘着一尾龙,花妮从未见过有龙的砚台,那都是给皇上用的,一般人见不到更用不了。
可是这种稀罕物而今却出现在这里,而且这龙不是仰头长啸的神气活现,却是盘卧低头,慵懒贵重。
龙头吐涎处,正是砚池处。
用砚还需养砚,砚洗净以后,还须用清水保养,以养砚石之莹润,因此砚池应每日换清水,不可令干。
所以那龙头在砚池处,既似饮水,又似吐涎。
大约这砚精巧,便是精巧在这里。
花妮未见过这砚,前世也未曾见过,今日见了,看的有些失神,只觉得那龙似有灵一般,本是闭目养神,竟突然睁了眼。
花妮心里一跳,回了神。
然后秦砚说的每一个字,就那么清晰的传入她的耳朵里,篆刻在她心间。
“这砚本是我父亲心血,但是今日事有所急,我不能为一己之私见死不救,这砚今日我给了,还望黄老板放花家父女一马。”
黄一疤此时见了砚,自然忙不迭的点头,就要伸手接过。
秦砚却一扬手避开了,走前几步,对着包大人拱手,“大人,今日小民将这砚给了黄老板,大人亲眼所见,烦请做个见证,若然将来黄老板再来滋事,还请大人给个公道!”
秦砚快人快语,声音清朗,一身喜服在公堂上卓然而立。
说的清清淡淡,却又隐含威胁,黄一疤的脸色此时真的难看。
花妮在他身后,看不见秦砚的神情,只觉得秦砚的背影,在这一刻宛若天人一般,足以抵挡一切风雨。
在她重生后,想要弃了秦砚,秦砚却这样冷不丁的救了她一次,又救了第二次。
甚至割爱,用蟠龙沉香砚来救她。
秦砚,你他么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花妮忍住眼泪,实在恨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