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開了門走出來,來人卻並不客氣。
“磨磨蹭蹭地幹什麼!老實代,顧文君,你屋子裡藏着什麼人!”
從記憶里挑挑揀揀,顧文君知道了,這個人是在縣衙里當差的衙役許三。雖然是托的帶關係,但在村裡的地位不低。
所以顧文君對待許三很客氣:“抱歉了,許三哥。家裡來了客人,這才反應慢了。”
許三奇了,“這小子今天是怎麼回事?”
顧文君態度擺的這麼恭敬,還親熱地喊他許三哥,許三人高馬大一個老大,也不好意思對同鄉的顧家小子凶了。
這個村子裡,沒人喜歡顧文君和那個病逝不久的娘親。
因爲,顧家母子份不一般。
他們並不是村民,而是從大戶人家裡被趕出來的。偏偏顧娘子還心高氣傲,不信一輩子困在這窮鄉僻壤,滿心以爲還能回顧家去,和村里人從來沒有來往。
而顧文君,則是膽小如鼠,畏如蟲,不敢和人說話,顧娘子死後就更加自閉。許三本來看不上他,今天一見,卻發現顧文君變了。
人亮堂了,眼睛也變得好看,是好事。
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顧文君長得秀氣,一張臉笑起來,白如雪,脣紅如花,看得許三沒了脾氣。
許三消了直接搜屋的念頭,緩了口氣:“怎麼回事?你還有什麼客人,你這傻小子該不會是把逃犯帶回家裡了吧?”
到底可憐顧文君孤單一個人,還剛死了娘親。
於是許三話風一變,真找出逃犯那也是顧文君被騙了。
顧文君得很,發現許三對自己有幾分同,便蹬鼻子上臉,扮起可憐:“是……顧家的人來了。”
許三愣了愣:“啥?就是你娘念叨了十六年的那個顧家?”
顧家、顧家!
顧文君膛微熱,聽着,平靜如波的心中竟然湧上幾分恨意。那是原主殘留的緒,竟然強烈到影響了顧文君。
姓顧,本應是顧家的兒。然而顧家卻不願要!
明明的娘親顧娘子,是被八擡大轎擡進顧家的,卻被一頂擔架扔到了鄉下莊子,從正妻淪爲了下堂婦,大着肚子落難田莊。
顧娘子把所有希都放在顧文君上,以爲會是一個男胎。
但顧文君不是,是個生下來就漂亮乾淨的嬰,一雙眼睛又大又亮。但是顧娘子卻不甘心,把消息寄回顧家,說自己生下了一個顧家的“兒子”。
可是顧家沒有人接們回去,十六年過去了,顧娘子等到死,一個人都沒有來。
們都不善經營打理,住的莊子也變了落魄舊屋。
娘親去世了,顧文君卻仍然做男子打扮,因爲顧娘子到死都盼着顧文君能用嫡長子的份被接回顧家。
不過確實,顧文君本來應該是嫡出,顧娘子本來也應該是顧家正室。是那薄寡義的顧家爹負了顧娘子,是顧家仗勢欺人,害慘了顧文君母子。
一邊窮困潦倒還要照顧魔障了的娘親,一邊小心翼翼又得藏兒,同時心懷着對顧家的怨恨艱難長大,難怪原主活得那麼憋屈,一時差念就撿了蕭允煜回家想要瘋狂一回。
有這種深仇大恨,有這種家族恩怨,所以,這穿越來的顧文君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個靠山。
這第二生的命是原主給的,所以再惜命,顧文君也得給原主報仇。
好吧,就賭這一把。
把賭注了蕭允煜!
顧文君面上勉強一笑,卻比哭還難看,“許三哥,不提我的事了。你把逃犯的通緝畫像拿來吧,我認認,萬一遇到也好告訴你。”
許三還能說什麼,被顧文君這麼一演反而了內:“沒有畫像。我也納悶呢。本來應該是縣衙老爺發話的,結果今天一大早,一個不認識的爺把我們來,說要抓一個重傷的逃犯。”
“什麼信息都沒有,就說人上有傷,跑不了遠。就給了這些消息,還必須要抓人,抓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