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
顧瑜忍耐着旁人異樣的眼神趕回家裡,然而唱榜的人已經唱到了顧府門前,顧夫人蕭清樂早已知道了結果。
“不!瑾兒不會是第七名,怎麼可能只有第七!”
“娘,那顧文君一定是有問題,他第一名?他到底從哪裡學的那麼多?”顧瑜恨恨地喊,只覺從裡到外被顧文君辱了個遍。
還自告勇去替兄長看榜,以爲是能耀武揚威,出一口惡氣的,結果措手不及反倒了顧文君的踏腳石。
“啊啊啊那個賤人,爲什麼死了也不安生,還留下一個該死的兒子和我的瑾兒搶!”
蕭清樂也是氣到發瘋,一雙嫵艷的吊梢眼紅得如蔻丹指甲一般妖冶,在自己府邸,又無人外,便不用裝模作樣,只管放肆發泄心中憤怒,恨不得立刻就去地牢裡狠狠發泄一通。
“娘,那個野種怎麼可能比得了我哥?”顧瑜也是氣地朱脣發,雙眸一樣微紅。要是讓別的男子見了,一定心疼不已。
可隨後進門的顧長禮見了,只有心頭一腔怒火,本無法對兒生出一丁半點的憐惜。
夫人兒的紅通眼睛,只讓他惱怒厭煩。
“你這混賬!我准了你去揭榜,不是讓你在禮部監考和江東學子面前丟人的!”這還是顧長禮第一次對顧瑜高聲喝罵,從前顧瑾顧瑜從未讓顧長禮失了臉面,他自然護有加。
可如今顧文君一來,他們顧家笑話頻出,顧長禮也暴真面目,對兒都嚴苛起來。
顧瑜恨得跺了腳,不服氣:“爹,這都是顧文君害的!”
“什麼都是顧文君害的你們!”顧長禮氣到鬍子都發了抖。
他怒而大罵:“顧文君考了第一有鬼,那瑾兒呢,他連前三名都沒有!自己考砸考了個丟人現眼的第七,難不也是顧文君害的?”
蕭清樂幾乎要魔怔了,沒想到顧長禮還怪起顧瑾,破口而出:“要不是因爲你讓瑾兒在鄉試之前娶了徐秀容那個賤人,瑾兒怎麼會被影響至此!難道不是顧文君的錯?”
顧瑜連忙點頭,對顧瑾深信不疑,直到現在,都不相信顧文君那個野種會有超越顧瑾的才學。
忙道:“顧文君不就是在鄉下破地方長大的嗎?就算去了文山書院念了一段時間的書,難道就能趕超我哥十幾年來的苦心學習嗎?這哪裡是天才,分明就是妖孽!”
顧長禮被噎得堵了一的教訓,他膛猛地一陣起伏,氣得說不出話,只能嚷:“瑾兒呢,讓他給我滾出來!”
“爹。”
當事人顧瑾終於在閉關不見人許久後,姍姍來遲。他考得第七,被顧文君橫掃碾,卻是顧家人之中最自持鎮定的,只是沉着一張俊臉。
“你還有臉我爹!”顧長禮怒目而視。
顧瑾冷冷道:“我當然要你爹,因爲我是你的親生兒子,不像顧文君,他都不知道什麼份,你就認了做自己的孩子!”
衆顧家人一愣,只有蕭清樂在聽到“親生兒子”的時候,眸子裡划過一不易察覺的異。
顧長禮狐疑:“你什麼意思?”
“爹,我和瑜兒一樣有過這樣的疑心,所以就自作主張派人去慶禾縣查了一番,結果從接生婆李阿婆口中得知,當年楚婻生下的是個兒,本不是這個顧文君!”
顧長禮大爲駭,他一雙眉皺的打了結,不敢置信地驚:“瑾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有證據?”
顧瑾出事先準備好的一樣證。
“爹還認得這枚簪子嗎,就是楚婻給接生婆的賞。我也把人帶來了,爹不信,大可以親自去問!”
楚婻的簪子一亮出來。
要是普通的式髮簪隨可見的,顧長禮也本不會記得。但這是楚家給楚婻的陪嫁件兒,是楚婻一直慣用佩戴的,很摘下。所以悉得顧長禮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一剎那,顧長禮的神瞬息萬變,忽明忽暗,往日的種種記憶洶湧撲進顧長禮的腦海。最終他的臉黑下去,沉得如同一片蓋頂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