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看慣了顧瑾顧瑜,顧文君反倒是後面才到江東的,是個生面孔。我們自然就默認顧文君更低一輩了,竟然忽略了。”
此時,證人早就被帶了下去,就剩下顧文君和顧瑾互相對峙,互不肯低頭。
許三臨走前還十分擔憂地看了顧文君好幾眼,得到顧文君肯定的眼神,才和李阿婆下去了。
畢竟現在是顧家自己打擂台,也輪不到旁人插手了。
衆人議論紛紛,卻被氣得額角冒出青筋的顧長禮喝斷。
“夠了!”
顧長禮其實心裡重重一沉,顧文君的話一出,他就知道不好。沒想到在最無人注意的小細節處,被顧文君抓了正着。
當時顧文君回江東。
誰在意這個棄子能翻出什麼水花。
他隨口就認了顧瑾顧瑜是長子長姐的事實。顧瑾更是不在意,從文山書院裡就一直自認在顧文君之上。
結果就被這個心計深沉,錙銖計較的顧文君揪出來,當成懷疑的證據。
偏偏還不能不解釋。
顧長禮只能強壓怒意道:“瑾兒瑜兒是比你小的,但是自古以嫡爲尊,你娘親又是被休的,你只能算半個顧家人,我當然是讓瑾兒做你的兄長。”
他扯謊,面不改色,但因爲壓抑着怒恨,語氣沉悶古怪:“同年你娘親被休,我便娶了現在的夫人。瑾兒瑜兒也是這一年懷上的,所以和你年紀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我覺得他們才是名正言順的顧家之子,更配爲長,顧文君,你還有問題嗎?”
顧文君用力地抿了抿脣,也被顧長禮的無恥勾起一絲惱怒。
她本來也沒想要今天就能還清娘親的冤枉。
因爲證據、真相什麼都沒有,空口無憑,還不是任由顧長禮這些人狡辯是非。
她之所以要趕在這個案子裡扯出十六年的冤案,就是要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和顧瑾之爭的時候,再次翻出她娘親楚婻的事情。
讓全江東上下都想起來,楚婻是誰。
她要讓這個消失得無影無蹤的第一任顧夫人,重新出現在江東人的眼前,讓她娘親被反覆提起。
如此,作爲兇手的顧家才會輾轉反側寢食難安,然後越是心虛,越是容易露出馬腳。
刺激那個做了無數惡事的蕭清樂。
“可我還是想不到,顧長禮的臉皮竟然厚到這個地步。”
顧文君心裡發怒,卻還是在面上掩了心中的憤怒,勾出一絲笑:“好啊,原來是這樣,我終於解開一個疑問,看來我才是顧瑾顧瑜的哥哥,那這樣,應該他們稱呼我是兄長才是。”
顧文君冷笑。
“該死的,又被這個小子抓住一個漏洞,還要在這地方占個便宜。”
顧長禮暗中咬牙,顧瑾早已被再次失敗的頹唐和憎恨淹沒,兩人如出一轍地捏緊了拳頭,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都不是親生的父子。
卻是都一起教出來的,竟然也有幾分神似,顧文君覺得好笑。
“這是顧家的家務事了!”顧長禮知道說下去沒完沒了,而且又是撕了顧家的臉面往地上踩踏,他不能接受,
當機立斷就決口。
“這件案子到此爲止,你還有什麼話,對我對瑾兒有什麼意見,那就拿到顧家再說!”
“等一等!”
竟然是一直作壁上觀的徐大人開口發話了。
顧長禮想要儘快拍案結束,可徐家老爺怎麼捨得讓他這麼早結束呢。
顧長禮雖然是江東最高的官職是爲郡守,但徐大人也是司衙,雖是陪審的,也享有監察顧長禮的權力。
他當然不會顧長禮好過。
“顧大人,不對吧。你那嫡子顧瑾狀告顧文君假冒身份的時候,也沒拿這事當成你們顧家家事來處理啊,難道顧文君反告顧瑾,就又是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