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看中什麼人,被什麼人拒絕都是私事,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細想來,蕭允煜就覺得毫無必要,不值得浪費那樣的人力,便收了手。
若不是他在那時選擇放過,那麼徐秀容一定必死無疑。
因爲令一旦下了,就不會有迴轉的餘地。
“見鬼!”
蕭允煜自己都覺得自己魔怔,他在京城爲顧文君提心弔膽,生怕那人被敬王那條老豺狼給算計了,可顧文君倒是本不曾主掛念他。
那他一頭熱,到底在做什麼!
微妙的不悅之下,他便了顧文君好幾天的消息,忍着沒有看。
然後,就是顧文君親自寫的信,寄到了。
整條祕報渠道,沒有一個人敢攔截這封信,生怕晚了一息時間都會被責罰,一路往上。
皇宮內,更是無人敢阻攔,飛快地送到了蕭允煜的桌上。
那樣清俊悠然的字,除了顧文君,還沒有第二個人寫得出來。
見字如見人。
字的一撇,飄然卻有力,像極了顧文君墨如黛的修眉,再一捺,似那張半彎微抿的紅脣;橫豎點頓,筆筆畫畫都是顧文君的顰笑模樣。
字字句句都是顧文君的音畫神貌。
蕭允煜還是拆開看了。
前半封,還是關切問話,蕭允煜連續煩悶的心終於得了一歡欣,深宮裡抑仄的氣氛也隨之一松。
宮人們心頭大松,正要踹口氣,然而下一刻,他們的陛下就又鎖緊眉頭,再次凝沉下去。
只因那封信上寫道:“陛下,那蕭清樂和敬王到底是什麼關係?”
原來,還是另有所圖!
恐怕整封信都是爲了這一句問話吧!
縱使顧文君潤諸多,蕭允煜又不是能被輕易欺瞞的,還是一眼看出了整封信的目的所在。“沒良心的小東西。”
喜怒加,他着那張信紙,許久還是沒有下筆回答。
蕭允煜負氣:“你既然這麼無,怪不得朕無義,就吊一吊你的胃口。”
他這樣想,也這樣做。
可是夜深人靜時,蕭允煜就忍不住翻出顧文君的信來,反覆再讀好幾遍。
看到第五六遍,其實第一次的怒氣就已經沖淡了,剩下些埋怨。
再看十次,就什麼不滿也沒了,歡喜的心又占到上風。
覺得顧文君是因爲蕭清樂和敬王,了委屈才來找他訴苦,殺伐果決到狠毒的心臟竟然也能得一塌糊塗。
這時再看新的信,就對顧文君更是心。
“鄉試第一,江東解元。”
蕭允煜終於覺得愉悅,恨不得親眼看一次顧文君上榜的風。做得很好,沒有辜負他的期。
再看下去,“份被疑,反告獲勝。”
蕭允煜又由喜轉怒,心裡早已給顧瑾判了死刑,哪怕曾經他還有意拉攏這個聲名顯赫的江東第一才子,十分看好。
如今有了顧文君,他就對顧瑾生厭至極,本不稀得用。
一個小畜生,被那個蕭清樂教養壞了,不是個東西。
直到看到那最近的一封信,“敬王拉攏……”
那個老巨猾的東西!
竟然是去江東撬他的牆角!
蕭允煜“嚯”地站起,再也按捺不住滿腔緒,恨和怒同時燒灼着他的內腑,讓他焦煞難耐,只想殺所有違反自己的人。
這皇位,他就是不擇手段爭來的,爲了維護,更是殺心滔天、戾氣過重。
然後蕭允煜的眼睛落下去,卻見上面的最後一行寫道:“拒絕敬王,急回京。”
“拒絕”那字眼,像活了過來鑽進蕭允煜的膛,撲滅滾燙一片的沸騰之火,化爲另一種更爲複雜的緒。
“劉喜!”
蕭允煜了邊的掌事大太監。
他神鎮靜冷俊,五深邃顯得有幾分銳利帶煞,唯有一雙狹長的眸閃連連,難掩態,“這封是什麼時候送來的?”
劉喜不明所以,卻知道陛下最在意顧文君,不敢耽誤忙道:“陛下,這就是今日午時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