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到的……那就是更早寄出的,顧文君應該已經上路了。”蕭允煜扔了筆,轉身便離開書桌,踏步往門口去。
把劉喜看得一愣一愣,驚得大叫:“陛下,你要去哪?”
“顧文君回京,朕要親自去接!”
劉喜問:“可要是人還沒上路呢?”
蕭允煜一抿脣角,隨即竟然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反正顧文君也想回了,那朕就直接從江東把人帶走!”
“啊?”
蕭允煜行事向來果斷利落,根本不管其他三七二十一,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事情也沒幾件,想到了便去做。
可這卻把劉喜給急壞了,一雙老眼撐得褶子都少了,連喊:“不可啊,陛下!唉,陛下等一等!”
這聲音叫得再響,也打不消蕭允煜的主意,他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再叫就要引起別的耳目注意了,劉喜停了勸阻。
腳步匆匆的,陛下那道明黃色身影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劉喜的視線範圍里。陛下是要去準備更衣,出發接應了。
“唉!”劉喜邊無奈拍腿大嘆,邊在心裡嘀咕:“到底是去接顧文君,還是去見心上人吶!”
劉喜也知道攔不住陛下,從前到現在他就沒動搖過陛下的念頭。
只好吩咐:“來人,趕緊去給送個快信,讓那個跟在顧文君的暗衛有數,你們幾個也跟着去,保護陛下安全!”
暗中藏匿着的身影很快躍出去幾個。
人都走了,劉喜搖頭。
“這一天天的,也不消停!”但他又想:“算了,顧文君這時候回來,也是好事,趁敬王回京之前,幫陛下處理完太后的事情……”
劉喜是想通了。
可收到信的阿武卻是心神劇顫,巴掌大的小臉上唰白一片。
雪燕更是覺得天崩地裂。她知道少爺是得了陛下的青睞,可沒想到陛下,竟然會對少爺如此看重吶,知道少爺回京,甚至要親自來接!
哪怕是敬王殿下返京,都沒有這個待遇吧。
“阿武,怎麼辦?陛下來了,可是少爺不見了吶!”
絕望之時。
突然,他們見到前方隱隱約約飄來一影子,模糊之中像是一艘小船,雪燕眯了眼睛,然後驚叫:“上面好像有人,是不是少爺?”
這種絕處逢生的際遇,讓他們拼命支使着船趕了過去,幾乎是在船靠過去的同一時間,兩個人就焦心地跳上另一個船。
隨後雪燕就被船板上的血跡嚇得尖叫一聲,還足足躺了四個人,不知是死是活。
阿武還算冷靜,越過那些血和昏迷倒地的人,找出了那道伏在甲板上的熟悉身影,撲過去扶起來,“少爺!”
顧文君是清醒的,虛弱地應了一聲。
她身上那件女裝早已經脫下來,撕成布條綁了身上的傷口代做包紮,但顧文君還是渾身是血,狼狽不堪。
“怎麼會這樣?少爺,到底是誰傷的你?”
雪燕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紅着眼睛翻看顧文君的傷。
然而顧文君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怔怔的回不過神來。
她低聲反覆呢喃:“怎麼可能……”
那個自稱谷向天的人救了她。
他做得有分寸,並沒有完全脫掉顧文君的衣服,只是割開傷口處給她上藥。只是他想不到,顧文君芯子裡換了人,也是經受過意志訓練的。
治療到一半,她就醒了。
所以,顧文君在那個人離開前,出其不意地窺到了那張臉,看到了廬山真面目一角。
“不可能啊!”
她看到了,那個人,長着她那渣爹顧長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