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記重拳一出,把洗碧滿肚子的屈和不甘都堵了回去。
顧文君眼睜睜地看着洗碧的臉從含怨變忍,心裡咯噔一聲,就知道不好,輕聲提醒:“洗碧姑娘,你只要退讓一步,以後勢必要不斷退讓。”
然而要說季卿卿是只彩斑斕的毒蠍子,那麼洗碧是條年輕細小的人蛇。
一樣地毒!
洗碧的目從顧文君,移到季卿卿,在兩人之間徘徊不決,最後眼神一定,落在高挑修長的皇帝陛下上,滿眼都是期許和仰慕。
“陛下,洗碧太害怕了,迷迷糊糊的,什麼都不知道。”
那聲音啞得如同遊,楚楚可憐。
也不知道到底怕的是季卿卿,還是怕顧文君,兩邊都不得罪,要做那個唯一的無辜好人。
饒是顧文君耐心再好也忍不住暗罵一句“該死!”
要不是留着洗碧有用,顧文君才懶得理會這種心思不正的子,爲洗碧浪費時間!
顧文君神緊繃,惱得雪泛紅,手一緊,想扶住洗碧。
然而洗碧兩手一松,就弱無骨地下,離了顧文君的攙扶,好像連扶都扶不住了,然而洗碧瞄準的方向卻是對得極准,眼看就要跌撞着倒在蕭允煜上。
蕭允煜自習武作迅捷,反應敏銳,在洗碧倒下來的時候就已經了步子,下一刻就要閃避過。
“啊,小心!”
一聲驚卻讓他形頓住,慢一拍,就讓洗碧撲了滿懷。蕭允煜一下就鎖了眉,卻還是不得不接住了人。
隨即他便擡眼,冷森寒地盯了顧文君片刻。
那是顧文君出的聲。
而且蕭允煜知道,顧文君是故意的。本不是驚到了,只是藉機醒了蕭允煜一句。
那洗碧如今真的被傳,得了陛下“喜”,似乎馬上就要飛上枝頭做凰。
聲勢都造出來了,自然要坐實。
所以只能委屈陛下,不得已要演得對這個洗碧親溫些。
蕭允煜眼裡帶了一殺氣,顧文君心虛,飛快地移開眼,而季卿卿卻狠地瞪了許久,眼皮也不眨,眼珠子也轉不了。
“賤人,又發!”
季卿卿把這句恨罵憋在心裡,氣得差點把銀牙咬碎,“等着吧,本宮遲早讓你死無葬之地!”
原本季卿卿是不在乎,會不會在事發後被陛下罰,可現在顧文君來攪局,還什麼都沒做呢,狠勁踢了一腳,也沒能真的對廢掉洗碧,那擔罪就虧了。
所以季卿卿不惜代價地想推給顧文君,反正這個顧文君也讓厭惡難的,推起罪狀來更是毫不猶豫。
但現在看來,還是這個洗碧更加地可恨!
季卿卿暗自大罵,面上卻只能忍着火氣道:“陛下你看,顧公子來給洗碧姑娘複診傷,繃帶拆到一半,洗碧姑娘就一直喊疼,顧公子卻解決不了,還讓洗碧姑娘更加難,都這麼虛弱的模樣了,讓本宮好一陣焦心!”
不管了,先按死一個。
季卿卿胡口說,把罪都推了出去,要釘死顧文君診治不當的罪。
顧文君若不是涵養好,都想要翻白眼了。
也不指洗碧,或者其他人會給作證了,只要季卿卿不從貴妃的位子上倒台,宮裡人就都忌憚不已。
人證證明明那麼多,卻沒有一個願意爲說話。
顧文君意志堅定,也不由覺得心寒。
深吸一口氣,打算靠自己了,接連問道:“季貴妃,你說這是我診治不當造的,那洗碧姑娘宮上的髒污,洗碧姑娘上的破皮,還有洗碧姑娘臉上的掌印,這些都是怎麼來的?難不,全是我一人看傷複診造的!”
季卿卿被問住了。
眼睛一轉,季卿卿強詞狡辯:“本宮又沒有親眼看着給檢查傷勢,本宮怎麼知道你到底做了什麼!”
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暗示顧文君借着看傷的時候,輕薄了洗碧。
一句話污衊兩個人。
季卿卿細眉高揚,神篤定,一臉確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