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管小文子和劉喜在外面嘀嘀咕咕,自己坐回來,倒了一杯涼茶,給自己靜心消氣。
滌桃前後腳地跟着進門。
這小宮迷迷糊糊的,連到底發生了多事都搞不清楚,只是好奇地問道:“顧公子,陛下連劉公公都送給你了,一定是十分地喜歡你呀!”
顧文君的茶飲了一半含在口中,頓時卡了嚨,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好半天,才把滌桃的話給消化了。
吞下一口冷茶。
“你之前沒聽清楚麼?劉公公是挨了板子後,才送到我這裡的。陛下讓他來我這裡是罰,不是獎賞。”顧文君搖了搖頭,滿臉無奈。
滌桃一筋。比如認定了顧文君是好人,就堅信不疑,現在滌桃也篤定,陛下是在對顧文君示好。
“不是的。顧公子你進宮的時間不久,所以才不知道。劉公公從陛下還只是皇子的時候,就開始伺候陛下了。無論劉公公犯了什麼錯,只要還忠心着,陛下就不可能不要劉公公的。”滌桃從自己的角度想,事其實很簡單。
想到了什麼,滌桃就說什麼:“陛下送劉公公過來,才不是罰,而是想討好顧公子才對!”
不然是一頓板子,讓劉喜挨打就足夠吃教訓了。
幹嘛還要再多此一舉,把顧文君給送過來呢。
冷茶落進肚子裡。
激得顧文君打了一個輕微的激靈。
滌桃的話如同閃電般,在顧文君的腦海里劈開了一道靈。也猛然回過神來,“難道,真是我想得太複雜了?”
顧文君心一凝,便想到自己和陛下在殿裡的時候。
雖然陛下醒了過來卻依然裝睡,想避開。可是顧文君卻抓着這個機會,一口氣把所有的事都說明白了。
這樣既能讓陛下聽到,也可以避開尷尬。
但是即便陛下知道的心意了,也不一定拉得下臉來認錯道歉。
顧文君原先以爲,最好的結局就是彼此故作無事地揭過去,飾太平。
然而,顧文君想不到也不敢想,陛下這樣高傲冷漠的大人,竟然也會主向示弱。
一旦順着滌桃的說法想下去,顧文君就拉不回來了。
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
那——要是陛下當真有心和好,才把劉喜送過來,變相地向賠罪道歉呢?
顧文君遲疑起來,不敢輕易下定論:“這……”
“反正不論怎麼樣,陛下跟前的紅人都來伺候顧公子了,顧公子以後在這宮裡儘管橫着走,什麼也不用怕!”滌桃臉上一喜,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仿佛親眼看見顧文君被一衆人仰的場景,捂着笑。
之前顧文君還在煩心怎麼做,生怕把握不准陛下的心意。
但儘管現在猜到了幾分,卻還是頭疼一件事。
那就是,該怎麼對待劉公公這個“賠罪禮”呢。
剛好,半開的屋門上傳來吱聲,是劉喜撐着門邊走了進來,他把小文子打發走了,重打起神和顧文君說話:“顧公子,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然起,連忙走出去把人扶住,“小心點劉公公,我不是讓你去歇着嗎?”
滌桃自然是跟着顧文君的口風說話。
“對啊,你就聽顧公子的話,先把外傷養好再來服侍吧。不然,你連路都走不,做活也不利索!”
劉喜暗暗磨牙。
這個小丫頭,怎麼比洗碧那個賤婢還難纏。隨便幾句話的功夫,就能把人給氣得半死。有這麼說話的嗎!既暗暗嘲諷了劉喜挨打的事,又似乎在指責他沒用被陛下趕走,狠狠掀劉喜的疤。
要不是確定滌桃真的就只是沒心眼,劉喜真要懷疑這小宮是不是故意的。
句句都夾槍帶棒。
而且在顧文君這邊,滌桃還是先來的,以後劉喜還要和一起侍候顧文君,不大好弄僵關係。他只能自己給自己找了台階下。
“沒事的,既然陛下那裡暫時不需要我,我總得做些什麼。”劉喜見了顧文君一眼,口中直嘆氣:“反正敬王的事,我是幫不上,腦子不好使,也只能做些端茶送水的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