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一眼看過去,徐修言不知怎麼的突然想到屋子裡那段的畫面,他的聲音一掐,戛然而止了。
“師長,現在真相其實已經明了。”
顧文君依然清醒,轉向觀的師長行禮:“之前秦宸突然收到顧瑾前輩的一百兩銀子,又拿來一張閨秀書信。我擔心其中有誤會,勸他把銀錢和信件都還回去了。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顧瑾前輩剛才作答的和我一樣,文君是絕不敢舞弊的,還師長明鑑。”
好狠的一張!
看似公道地在給這場鬧劇做總結和定語,其實是四兩撥千斤,一段話諷刺了顧瑾一路各種下作手段,和顧家的謀算計。
聽完誰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都不需要聽顧文君和顧瑾分別重新答題了,因爲所有人都不是傻子,他們都已經明白。
其實就是顧瑾想作弊換來顧文君的圖解,又設計想誣陷倒打一耙,不惜用自己和徐秀容的來往書來嫁禍顧文君東西,卻在顧文君手裡狠狠地栽了。
果真是文山書院的新秀,好一個顧文君!
顧家傾心全力栽培十七年,竟然還比不上被趕出家門的棄子——實在諷刺。
“好了。從今以後,顧文君就是我程鴻問的嫡傳弟子,還有人有異議嗎?”
師長又氣又惱,對着顧文君隔空指了指,他並沒有對顧瑾發表任何決定,但也沒有再看顧瑾一眼,連一秒鐘的時間,都不願在顧瑾上停留。
全場無聲,沒有任何人再敢挑戰顧文君了,他們被得心服口服。
顧瑾張開,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卻最終說不出一個字詞來,訥訥地緊閉不語。
他手裡緊緊地攥着那封書,把信紙躪褶皺,甚至都快要碎掉。
沒有人反對,又有師長親自認證。
那麼往後,程鴻問門下,就只有顧文君這一個名正言順的弟子門生了。
“顧文君,你準備一下,一個月後首輔大人要在京中開設賞燈宴,我這張老臉還是有的,到時候你隨我一同去。這也是個把你介紹出去的機會。”
“首輔大人?”
顧文君有些不敢置信,連縣試、初試都還沒有考,本沒有一丁半點的功名在,怎麼就能夠見首輔大人了?
首輔,是掌控內閣政要的最高權柄,首席大學士。在朝堂之上擁有絕對特殊的職權和地位。行政機關中,首輔權力最大,次輔遠遠弱之。
通俗來講,首輔就是這個古代的丞相大人,但遠比丞相宰輔手中的權利還要強。
所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是首輔。僅次於君主帝王。
“不了師長,我就不去了,您別爲難我,我怎麼有資格參加那種規格的宴會!”
程鴻問搖頭,“這不是宴,只是私宴而已,你怕什麼。”
如今皇家勢力錯綜,宦關係複雜。
王權分割,太后、敬王和新帝互相爭奪,局勢不明。朝中勢力更是互相錯,牽一髮而全。
“張正張首輔大人雖然不是老夫的學生,但他的親信卻出自文山書院天子班。”
顧文君低頭聽着這些信息,深師長的人脈。他教書育人數年,門下學生一定有不在朝中爲,勢力可怕。
事實上,這些學生互相之間都有一些聯繫,所以也在朝中有別名,稱之爲“文山黨”。
程鴻問不在朝廷,卻對朝中局勢頗有影響。所以顧瑾不惜下那些手段也要把顧文君出去,就爲了爭奪程鴻問的門生位置。
“文君明白了。”
顧文君恍然大悟,不再推辭。
但想到還是問了一句:“那顧瑾前輩的事,師長要怎麼理呢?”
“他已經退學了。”
程鴻問一下子收起了笑容,他沒有多說,只是淡淡地扔下一句話,卻如同千斤,直砸在顧文君的心頭。
沒想到置結果這麼果斷。因爲之前程鴻問對顧瑾一言不發,顧文君還以爲他是要輕輕放過,畢竟顧瑾之前一直都是師長偏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