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喜道:“陛下,可是有了什麼主意?”
“朕的主意,怕是執行不了。如今這個時候再殺人,不合時宜。”蕭允煜自哂了一句。
劉喜知道陛下慣用的手段有多可怕,只能在旁邊陪笑着,不敢貿然接話。
原本,蕭允煜還打算看在太后喪期的份上,多留那些皇親國戚一些時日。
免得那些大臣們又說他殘酷冷,不近人。
也免得顧文君指責——
他可是要答應了文君,要做一個“好皇帝”。蕭允煜輕地放下信,珍重地收回封里。
“好在文君已經替朕出了主意。”蕭允煜輕笑嘆:“不愧是朕的文君。”
一提起顧文君,蕭允煜的語氣就會在無形中冰雪消融春回化暖。
劉喜忍不住追問:“顧公子有辦法了?”
蕭允煜卻笑而不語,沒有直接把顧文君說的告訴劉喜,而是吊了吊大太監的胃口。
“陛下就說吧,奴才也知道顧公子聰慧,奴才是想不到絕妙的法子了,也只能從顧公子這裡長見識。”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蕭允煜說。
“誒!陛下別吊着奴才呀!”劉喜雖然好奇着急,但是心底里也對陛下難得的笑鬧到高興。
果然還是只有顧文君能走進陛下的心啊。
劉喜早就從之前棒打鴛鴦的古板想法轉變了立場,現在劉喜是一門心思要幫陛下留住顧文君。
假設顧文君要跑,劉喜比誰都急!
一旁侍立的大宮浣墨也是不再和以前一樣沉着一張俏臉,面若冰霜,而是面帶微笑侍奉左右,安靜觀察。
當然。
顧文君都主坦然代,陛下肯定是要回信的。
蕭允煜筆一揮,不到片刻就在千金難買的宣紙上寫下一行龍飛虎躍的大字:“隨君所願,朕皆準之。”
兩邊的劉喜和浣墨見了,眼底都浮現出震驚的神。
即便這兩個是宮中服侍多年的老人,早就練出了喜怒不表於形的本事,可還是難以在這樣一句話面前也抑驚容。
金口玉言,一諾萬金。
這句話是當今皇帝親筆書寫的,其意義不亞於一道聖旨,只是差了一個宣旨太監和一個玉璽蓋章。
更重要的是這句話內容里代表的意思。
換言之,這就是蕭允煜的允諾。陛下這是在向顧文君承諾,無論顧文君想要怎麼做,做什麼,蕭允煜如數答應,全部都准了!
而任何代價,都由蕭允煜來承擔。
顧文君想要反擊季家、顧家,可以。
顧文君想要對蕭允翊公主出手,也可以。
無論這件事會牽扯出多麼大的後果,哪怕涉及皇室清譽,天下聲名,蕭允煜也會一併替顧文君解決後顧之憂。
他就是要放手讓顧文君做。
就算搞砸了,出錯了,也有皇帝來收場買單,絕不會讓顧文君到一丁半點傷害。
這句話的分量太重!
劉喜和浣墨就是明白這意味着什麼,才目瞪口呆,難掩失態。
如今顧文君是想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地報復季家、顧家,這當然沒有問題,可要是顧文以後變了呢,要是顧文君想要更多呢?
萬一要是餵大了野心,養出一個有謀逆之心的大權宦來怎麼辦?
劉喜對陛下是忠心一片。
他剛想要勸,張了一半,就被浣墨使了眼打斷。
這才沒有出聲,壞了陛下難得的好心。
蕭允煜向來果決,別說劉喜說破皮子都不可能改變主意,反而還容易火上澆油。
如今陛下正是對顧文君一腔癡無宣洩,自然只能這樣表達。
但是劉喜還是再一次愁眉苦臉了起來。
這時候劉喜又變了念頭。
他也開始求神告佛,希顧公子是個的,要真的是一個子,很多麻煩就能省去咯!
劉喜和浣墨一時都不敢說話,反倒是蕭允煜自己先笑了一聲,半是無奈半是嘲諷。
“你們就不用這個心了,文君的心本不在朝堂廟宇,而在江湖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