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是如此。
顧瑜並沒有其他選擇,只能聽從蕭允翊的話。
如今可是隻一人在京城,這裡沒有任打任罵的丫鬟供驅使,也沒有背景深厚的爹娘能護着。
就是那些在學府里端茶送水的婢小廝,背後也各有得罪不起的主子。說不定其中就有被季家收買的人,顧瑜當然不敢隨便使喚。
而的家裡更是靠不住。
別說京城不是江東,就算是打道回府安於顧家一隅,爹兩眼只盯着那個做柳柳的小妖,想收一個小妾進房,那娘又滿心撲在沒用的嫡子顧瑾上,連兒都顧不上了。
他們也只能給一些錢兩上的助力,吩咐顧瑜把這件事做得讓季家滿意。
這筆錢其實還是季家給的,顧家這幾年下來坐吃山空,連遭打擊,明里暗裡的進賬早就大不如從前。
但是顧瑜可不喜歡將就。
爲了往上爬,恨不得把腦袋削減,吃穿用度,全都是指着那些京中的富貴千金們來的。
所以是在京城學坊待着,每日吃穿用度都要消耗大筆的支出,還不算現在病了的用藥,更是不菲。
一筆應該花到整學期的錢,用得非常快,幾乎見底。
遠遠不夠。
甚至請不起好大夫!
可現在不僅子病了,名聲也壞了,就連花費大力氣建立起來的際圈也是說散就散,連個聲兒都沒有。
那些結過顧瑜的小姐們生怕到牽連,但凡是關於顧瑜的事,無論是送東西還是看,都是能躲就躲,唯恐沾上邊。
曾經頻頻示好的世家子弟,更是跑得比兔子還快,連表面功夫都不想做。
來找顧瑜的,只有想要看好戲、找茬的名門千金。
們底氣足得很,不怕出事。
是顧瑜自找死路詆毀了公主殿下,連顧文君都揚言當不得顧瑜的弟弟,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一個小地方出來的嫡罷了,把自己到窮途末路,還不是想怎麼嘲笑就怎麼嘲笑。
然而隨着顧瑜的病加重,連那些想找麻煩的人都不願意再踏進這間屋子了,就怕被傳染上什麼惡疾。
不知道那個李雪容又在外面編造了什麼話,漸漸的,連送飯送藥的婢都不肯過來了,換了使婆子。甚至,干髒活的婆子都不肯接手這些活計了。
學坊都幾次三番地派人來勸。
“顧瑜,病了就先回家吧。你這病不輕,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
“反正你現在這樣子也上不了課,不如在家裡好好休息,調養子。等好了再回來啊。”
“你兄長不是也休學了嗎?不如你一道……”
顧瑜幾乎是尖:“不要!”
最惶恐的就是淪爲顧瑾那樣的下場,剝奪資格,再也沒有了出頭之日,那簡直比讓顧瑜死還難。
“咳、咳!”一激,顧瑜又連連咳嗽,就差咳出了。
“我……我馬上就好了,咳!”
學府的先生、師長們全都嚇得往門外躲避,完全不敢靠近。他們互相看一眼,都是心有餘悸。
不用查也能猜到。
這幅樣子,又正是被衆人罵厭憎的時候,只要稍作添油加醋,就能編出“肺癆”、“傳染病”、“絕症”之類的話。
哪怕都沒有大夫來看過,衆人也不敢賭啊。沒人想要得重病,更沒人想要爲了顧瑜這樣一個胡言語,造謠生事的歹毒子冒險。
所有人只想着把趕出去!
可顧瑜心裡門清。要是拖着這幅子,和這樣的名聲回江東,等待着的只有比顧瑾更加生不如死的日子。
“師長,咳咳!能不能……幫我請個咳咳咳!請個大夫……”
於於理,顧瑜的請求倒也不算過分,只是想讓學堂代爲墊付一些錢。
只是前面在京城學坊的種種做法已經失盡人心,所以是師長們的反應俱是一片默然,好生尷尬。
“這……”
教書先生也都是從讀書、科舉一路經歷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