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顧瑜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慌忙去拉顧文君的手臂，卻被顧文君作更快地避開了，連對方的袖都沒有到。
“我知道你不敢信，我也不想相信，顧瑜，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患上了這種病。”顧文君連連搖頭，說話的時候，顧文君還不忘隔着巾掩了一下口鼻。
顧文君一做作，所有人都跟着做，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躲在人羣最外面的李小姐反應就更誇張了，不僅把巾蒙住下半張臉，甚至自己還拿出手帕再包了一層，捂得嚴嚴實實的，生怕吸到一口顧瑜屋子裡的空氣。
顧瑜整個人都傻了。
哪裡還記得蕭允翊公主安排了什麼算計謀，滿腦子都是顧文君那句“病膏肓”，顧瑜道：
“不，你騙我！”
雖然顧瑜不大懂醫理，但知道自己的病是怎麼回事。就是那一夜，顧瑜被拖出去灌了冷水，這才凍着涼了。
顧瑜是有些咳嗽，嗓子沙啞是做不得假的。這病拖拖拉拉到現在，一半是因爲涼另一半則是因爲在京城學坊沒人照顧，調理不好子。
加上如今被衆人厭惡，每天上門的只有那些想着落井下石，報復出氣的名門千金，顧瑜又沒辦法和們正面起衝突，只能裝病重了，才驅退了們。
結果的病在那些小姐們口中傳來傳去，就了惡疾，連丫鬟婢、使婆子都避之不及，顧瑜心中好不生恨。
最後。
連京城學坊的師長們都被驚，親自出面來趕，讓顧瑜丟盡了臉面。顧瑜是到絕路，也只能按照蕭允翊公主的吩咐，將計就計，求人去請顧文君。
但凡有其他出路，顧瑜也不想向顧文君這個連出都不清不楚的棄子低頭。
爲了面子對外認了顧文君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是一回事，當着顧文君的面低聲下氣地道歉、求饒又是另一回事。
顧瑜心比天高的氣勁兒，全被住了，沉甸甸地積鬱在，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就像顧文君不相信顧瑜一樣，顧瑜也不信顧文君的話。
但下一刻，顧文君就問道：“你現在是不是四肢虛無力，腦袋昏沉頭重腳輕？”
“我……”
顧瑜傻眼一會兒，又強打起神說：“文君，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咳咳，但生病這種事，你就別嚇我了。
你說的這些……都是風寒的病症，並非罕見。”
被顧文君的診斷嚇到，顧瑜把堵着的大半咳嗽忍下來，完整地說出一句話。
顧文君卻一樣一樣地說出顧瑜的形：“流汗過多，食不振，消瘦快，偶有低燒，反覆發作，嚨時不時發，咳嗽有痰，易飛沫。”
全對上了！
而且顧文君說得越篤定，顧瑜的心就墜落得越沉。尤其是在顧文君說出“嚨發”後，顧瑜正覺得嗓子不舒服，顧文君一說，的嚨就更了。
顧瑜是忍着：“我……我沒有……”
“你明明有！”
李家小姐從外面嚷起來：“說得太對了。前些天我帶人來看，顧瑜就咳得唾沫橫飛，子都直不起來，瘦得嚇人！
顧公子，顧瑜到底得了什麼病啊？”
顧文君搖搖頭，又擺了擺手，站到一旁背對顧瑜，負手而立，不回答，低眉垂眸，長嘆了一口氣。
明明顧文君什麼也沒有說，李小姐卻像是得信了一樣，立刻道：“我就說這是絕症！一定是肺癆，做不了假！”
“什麼？顧瑜真的得了肺癆！”
“那可是會傳染的呀，趕緊把這個病秧子送回江東，不能讓留在京城學坊。”
圍在門口的好事者頓時一鬨而散，只剩下一兩個膽子大的還撐着，但也是隔得遠遠的看上兩眼，不敢靠近。
連師長都被嚇到了，忙不迭地躲閃到門後頭，從雕刻的鏤空裡觀察形。
顧瑜被衆人的反應氣得幾吐，連忙反駁：“我……咳咳，我沒有咯！這不是肺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