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君不應也不反駁,只是又繞着顧瑜轉了一圈,然後道。
“現在還沒有,馬上就有了。”
這話傳進顧瑜的耳朵里,簡直誅心。立刻起疑,“你!咳!你是不是……想給我下藥?顧文君,咳咳,你想都別想。”
顧文君覺得好笑,“你自己慣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別反推到我的頭上。”
說完,顧文君還擡起手,示意自己剛才搭脈的時候小心地用袖遮住了手,本就沒有真正到顧瑜。
而且顧文君留在了屋子裡,卻也選了一離顧瑜最遠的角落站着,本不靠近。
顧瑜控訴顧文君下.藥,完全心慌意的胡說八道,不會有人買賬相信的。圍在外頭的人聽見,也只會更厭惡顧瑜。
他們的臉都蒙着,但一雙雙出來的眼睛裡全是鄙夷。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蛇蠍去不了毒。
“顧瑜,你這什麼話,顧公子不計前嫌地來給你看病診治,你不激也就罷了,竟然還懷疑顧公子……你!”
師長最先聽不下去,直接開口教訓。
顧瑜這做派本不只是厚無恥、沒臉沒皮,而是毫無良心,沒有做人的底線!
虧之前還裝得與顧文君多親近的假模樣,結果人一來,顧瑜先想到的就是毒藥害人這些損手段。
這結怨之深,可以想象。顧瑜一個窈窕嫡都如此狠毒,惡意揣測,僅靠顧文君釋放善意,也無從化解與顧家的恩怨。
遠的學子們也是紛紛點頭。
“難怪顧文君放話,說與顧家沒有毫分,如今看來,果真不假。”
“就顧瑜這德,我要是顧文君,我也不敢認親啊。”
那些議論的聲音響起,從遠傳到屋子裡,已經不太真切,但顯然全都在針對顧瑜,和顧家。
顧瑜聽得發慌。
還想留在京城,還想再往上爬,還要借着蕭允翊覲見皇上,的聲名不能全毀在這裡啊!
“不是的!我只是嚇到了,我只是——”
顧瑜提高了自己的音量,的嚨一緊,瘙得作痛,忍耐許久的咳嗽一口氣發出來,連着所有的氣憤,恨妒,鬱結,全都噴發。
“咳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吐出一口。
“這!”
落在布料上,刺眼醒目極了,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到那抹鮮紅。他們再也沒有任何懷疑,“顧瑜咳了!”
“真的是肺癆——天啊。”
“快跑,別被這禍害傳染了。”
剩下的學子們一溜煙地跑得沒影。連師長都想走人,只是職責在,不得不着頭皮留下來。
顧瑜呆了。
顧文君說吐,就吐。神了!
這時候,連顧瑜自己都已經完全信了。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得了這勞什子鬼病,卻不得不接事實。
想要飛上枝頭變凰,想要出人頭地,但一切的前提,都是先活下來!
顧瑜掙紮起就想拉住顧文君:“文君!咳咳,你救救我,你會醫,咳咳咳,你一定能治肺病的,對不對?”
顧文君這次沒有閃躲。
但是阿武攔在顧文君的前,本不讓顧瑜近。
顧瑜沒拉住人,整個人一撲就“啊”的一聲倒在了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師長見屋裡一片混,連忙道:“這……這,我去找人幫忙,顧公子,你千萬小心。”然後,師長也飛快地離開了。
從小到大,顧瑜都是錦玉食,前撲後擁地長大,食起居樣樣金貴,何曾如此狼狽丟臉,可此刻,一心想要活命,竟然無視了一地的污泥,匍匐着去夠顧文君的鞋子,祈求顧文君救。
命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顧文君!你一定有辦法的,咳咳,你幫我,咳咳咳,我什麼都告訴你,咳咳……”
現在屋子裡,只剩下顧瑜,顧文君和阿武。
顧文君起長袍,在這個可恨可悲的顧家嫡面前蹲下,直視對方。
“好,那你先告訴我,爲什麼讓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