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蕭允煜看了第一頁,怒不可遏。
他救出了顧文君,結果倒好竟然就花了二十多天的時間寫了這種東西。
天子恩寵,蕭允煜救顧文君是花了心思的。
不然他一聲令下,順天府衙門難道還敢再扣着顧文君嗎?
可他偏偏要把案子拉到朝廷之上公審。
目的有三。
一是蕭允煜知道顧文君的聰明,所以他要讓那些滿朝文武的大臣們好好看看,顧文君的真才實學,以便他後面重用。
二是世家子弟世襲爵的事。蕭允煜被朝議弄得煩了,所以乾脆利用這事舉例,說服冥頑不靈的臣子們。
一個禮部侍郎的兒子都能做出這種事,還想要世襲職功名嗎!
德不配位!
三是——
蕭允煜急了。他一收到匕首,他的心一墜就沉進了岩漿沸水,再等下去,等到他下才朝,誰知道顧文君會怎麼樣。
他等不及。
所以他直接讓人把顧文君帶上來。直到確認顧文君完好無損,這才放下心。
蕭允煜又不想到那日,顧文君問犯人的狡黠機智,好像又回到了自己被耍的團團轉的時候。
因爲,江東的追殺傷、寄人籬下,也變得有趣。
“那張生救出了崔鶯鶯……”
看到這裡,蕭允煜想起過往,他那顆冷如堅石的心也不易察覺地微微一。
不知道顧文君回去後,現在怎麼樣了——反正有他的那些賞賜,看誰還再敢欺負!
沉可怖的怒意悄然散去,如同雨初晴。
蕭允煜又重新拿起《西廂記》看起來,“哼,還算有那麼點意思。”
……
陛下看得起勁,顧文君也在想怎麼賣書。
“那我們好好商量,怎麼做吧?”
這個問題,終於讓王子逸倏地回過神來,他一驚一乍。
“啊”地一聲就鬆開手懷裡的紙張全灑了出去,紛紛揚揚地飄在空中。
顧文君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秦宸就飛快地撲過去搶,然後緊緊護在懷裡,生怕誰會和他搶一樣,甚至還罵了一句:“王子逸你小心點!”
斥完之後還小心翼翼地吹了吹初稿上,就不存在的灰塵,把顧文君都看得一愣愣的。
這和秦宸之前暗善妒的形象實在差太遠了。
看來,他是真心實意地喜歡《西廂記》了!
王子逸也是一臉懊悔,又是眼熱心切地盯着秦宸手裡的一沓稿件,又是崇拜佩服地仰慕顧文君。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爹沒說錯,聰明的人果然做什麼都是聰明的!”
這主意原本在王子逸看來,是天底下最爛的主意!
市面上出了那麼多本《西廂記》,五花八門,也只是提供了一些談資,都是些庸俗不堪的玩意兒不值一提。
結果,顧文君一寫,這俗竟然也有了靈,變得不凡!
王子逸沒有顧着驚嘆,也提醒顧文君:“你可別用真署上自己的真名,畢竟不是詩詞文章,寫得再好也還是防不住有心人指責你。”
他雖然妄爲任,但畢竟是在富貴大家裡栽培長大,有
秦宸勉強分出了一點注意力給顧文君,“那傢伙說的有道理,尤其是你現在剛得到過皇帝的賞識,普通人這一輩子也沒機會見到陛下,地方也是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你小心遭人眼紅。”
這些顧文君都有考慮到。
也不打算用自己的名字,不想那麼厚臉皮。
但世間小人那麼多,是防、躲是沒有用的。真的有心人,想盯着,挖的事還是能挖出了。
雖然這本來也不是顧文君原創的故事,是利用穿越的先知金手指剽竊人家的大作,但這裡沒人聽過《西廂記》,大家都已經認定是編的了。
要是再說這是從家鄉聽來的,一定又會有人勘察實,看看慶禾縣是不是真的有那種故事。
所以還不如明正大一點,何況——
顧文君搖搖頭:“寫書、寫個故事而已,又不是違法爲倀,爲什麼又要躲躲藏藏,我又不是做賊心虛!原故事,我也是從家裡那邊聽來的,現在整理一本文章,不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