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現在,連江東郡當地的學堂都不願讓顧瑾學了。
誰想和一個名落孫山,又沒有科試資格的廢牽扯上關係。顧瑾更是徹底變了樣子,沉孤僻,子古怪,不就發火,連自家人都不肯見,閉門不出。
蕭清樂愁得吃不下,睡不着,頭髮都掉了一大把,鬢角白了好多髮,眼角也多出好幾條皺紋,連濃妝都遮掩不住。
好不容易才盼到季家遞來的雪中送炭,誰知道籌備充足,臨了又砸在手裡!還是砸在的嫡顧瑜上!
顧瑜已經是最後的希了。
結果京城學坊又一次把顧瑜趕走,那顧家是連拔除,什麼底子都沒了。
蕭清樂急得連妝容都沒有心思描摹細化,一張素臉上儘是愁容與疲態,更加顯得蒼白衰老。顧父哪裡看得下去這幅人老珠黃的模樣,本就不進蕭清樂的屋子。
這樣反而方便了蕭清樂瞞下這件事。
蕭清樂深吸一口氣,才道:“瑜兒應該還有些錢,足夠在京中生活一段時日。
等風波平息之後,再作商議……”
丫鬟小心翼翼地提醒:“可是夫人,學坊的來信說小姐病了,真要讓小姐一個人留在那邊嗎?”
這句話,讓蕭清樂的臉更掛不住了。
京城的人怕被傳染病,讓他們早點把顧瑜接回去。
難道就不怕這病傳到江東嗎?
這病要是沒好,蕭清樂同樣沒辦法。和顧瑾,顧長禮,還有顧家這一幫大大小小的僕從也不能平白傳染得病啊!
再說了,要是這個節骨眼把顧瑜從京城接回來,一定是瞞不住消息的。且不說捅出顧瑜失敗,還折了名聲的醜聞,顧家又要丟人現眼。
就是這越傳越恐怖的病,就足夠讓蕭清樂打退堂鼓了。
誰知這還沒完。
噩耗是一件緊接着一件。
先是說顧瑜病了,催他們去接人。
蕭清樂躊躇不敢去,然後京城學坊又下了通知,直接將顧瑜退學了,蕭清樂更沒有臉面在顧家提起這件事。
顧夫人只能說:“我會托季家那邊照顧瑜兒的,這本來就是他們的主意,事了又想撇清關係,哪有這麼容易!
瑜兒最是懂事機靈,一定能夠明白我的苦心。”
說完,蕭清樂還起手帕了眼角,但拿開後帕上本沒有半點溼跡,只是稍微皺了點。
哪怕丫鬟跟了蕭清樂多年,也不免到有些心涼。
正想着,稍微走神,這時蕭清樂的眼神卻落到了的臉上。丫鬟頓時心中一緊,連忙躬跪好。
蕭清樂聲音冷下去:“在事解決之前,千萬不能聲張。”
“是,夫人!”
丫鬟應下之後蕭清樂沒再說話,整個沉寂了下去。縱然裳華麗朱釵鬢,然而蕭清樂面晦暗神態衰敗,哪有往日不可一世的模樣,簡直就和尋常百姓的婦人沒什麼兩樣。
坐在那裡,像是石化一般半天都沒個靜。
那丫鬟也是實在跪得累了,腳麻到疼痛,忍不住呼吸急促了一些,卻被蕭清樂反手打了一個掌。
“急什麼!”
蕭清樂惡狠狠地咬牙,“瑜兒出事了,本郡主都沒慌,你又有什麼好怕的。”
丫鬟的臉頰立刻高腫起來,卻不敢手捂臉,連忙低頭求饒:“奴婢就是擔心小姐和夫人,奴婢錯了。”
爲了自保,那丫鬟又道:“夫人,您別忘了,現在京城裡除了小姐,還有一個人姓顧啊!”
蕭清樂的臉沉下去,那逐漸爬出的皺紋像是皸裂一般,一點點裂開,森恐怖。“你是說,去找那個野種?”
對蕭清樂而言,求顧文君還不如殺了!
丫鬟勸說:“夫人,那野種是下賤,但僥倖乘了東風,不如利用一番。夫人別忘了,顧文君一直想要知道當年的真相……”
明明這實現的可能近在眼前,可蕭清樂卻想也不想地否決了。“不行!”
似乎連親生兒下半輩子都比不上那過往辛祕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