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本《西廂記》賣遍全京城,轟上下,已經引起了禮部的注意!”
師長大怒,“書裡面那書生和小姐私私相授,於禮不合,就是一本野書!這一條就能讓那些眼高於頂的禮部老古董們上摺子罵你了,這還不止呢,你看看你在裡面都寫了什麼!”
顧文君忍不住爲《西廂記》辯解:“可是他們私會,也是因爲小姐家出爾反爾,改口悔婚,他們本來已經定下了妁之言,是長輩先違反了禮!”
“你還和我頂?”
程鴻問恨鐵不鋼,他氣得鬍子都炸開了,一邊開罵一邊噴:“你以爲你是什麼混子寫手嗎,鄉試在即,你不好好備考也就算了,弄這些七八糟的事是什麼意思?”
這就說到了顧文君心虛的地方,聲音低了下去。
“師長,我也不想節外生枝,可是陳家之前讓《西廂記》的故事傳遍京城,所有人都說那是我和首輔大人的兒,我總要澄清吧。”
顧文君分析給師長聽:“現在大家都知道《西廂記》是在講張生和崔鶯鶯了,沒人再記得我,也沒人會提起張月娥了。”
程鴻問這下無話可說。
顧文君趁勢又勸:“師長也不用太擔心,說到底這只是一本閒書而已。我用的也是個化名,禮部不喜歡,我後面又不會再寫了!您就放心吧!”
“你說的容易!”
程鴻問其實已經被說服了,但是面子上還是沉着臉教訓:“當時你一句'三星日月'有了點小名氣,現在就用'三公子'作爲你的筆名,真當別人傻猜不出來啊!”
說到這裡,程鴻問又憂心忡忡地皺起眉,“唉,你也真是,不鳴則已,一鳴就偏要驚人。就是寫這種七八糟的東西,也鬧得這麼大。爲師可聽說,現在朝中對這本書的議論不,恐怕要遭殃。”
爲現代人,顧文君對禮制宗法的觀念並不強,不以爲意,“最多也就是把《西廂記》封了,這也沒事,徒兒的目的都已經達到了!”
的書出名了。
沒人關心那段本沒影子的緋聞。
王家的松蘿茶暢銷京城,一時之間連片葉子都賣出了原價十倍的錢兩,從賠本到大賺特賺。王子逸服得不得了,王家更是托王子逸傳話,要與顧文君好。
如此一來,手裡的皇家金子也不需要擔心如何兌換,王家拍着膛許諾接了全部。
顧文君隨手就花了出去,僱傭了一批人暗中追查陳明的蹤跡。
此事在心裡,已經告一段落了。
也不想真的靠寫書賺錢。
程鴻問見顧文君這麼不放在心上的樣子,無奈搖頭,“你呀!”
顧文君連忙賣乖保證:“師長,我知道錯了,我一定認真複習功課,不會給您和文山書院丟臉面!我現在就去!”
說話就逃也似的轉溜了,程鴻問看着的背影,顧文君那纖瘦的子裹在白學袍里空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腰吹得折斷。
慧極則妖,至剛則斷。
“文君聰明多智,但偏偏不喜歡按常理出牌,早晚惹出大禍”
這件事看似在玩笑嬉鬧中混過去了,可程鴻問還是不放心,眼底深仍然藏着一深深的憂慮。
“不行,我還是得找那位老朋友幫幫忙,誰知道禮部那羣人會怎麼藉機生事!他們最喜歡遞摺子舉報的事了!”
……
程鴻問的警告也給顧文君敲了個警鐘。
心想,做到這裡,也差不多了。
不能再繼續下去,萬一真的惹出什麼事,被出份,還會連累師長和文山書院。
所以顧文君又找了機會出學院,要去書坊把《西廂記》下架。
可人剛到街坊,就看到一羣兵已經堵在書坊門口了,不止如此,還把原本排着隊買書的人全給趕跑了。
路人遠遠躲着,不敢遭惹當的,但是眼看前段時間大火的書坊突然被兵查抄,也不走,全都在看熱鬧。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