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心準備。
然而。
顧文君卻沒有一點慌,是非或許還辨不清楚,但辯起道理,從來不懼任何人。
“回稟陛下,微臣以爲既然有禍起,那就說明有人搗。不應糾錯改制,而是應該控制禍患源頭。”
季大人冷哼一聲:“難道這源頭不就是因爲倡議科舉改制、全民讀書,才引起不平嗎?”
“那按照季大人的意思,若是有人得了賞銀,招來強盜。不是強盜的錯,而是賞銀的錯了?”
“你!”
顧文君的反問氣得季沛火大又無可奈何,他直接甩了臉,“顧狀元當真口齒伶俐,難怪能奪得魁首。”
他是擺明了要和顧文君作對。
顧文君也不怕季家。
不卑不,直言道:“季大人,現在科舉已經結束,這是上朝不是殿試。季大人不必張口閉口地狀元,只需下的職即可。”
雖然顧文君說得極其謙遜,又是合乎朝規,完全挑不出錯誤。
但這麼說,是實實在在地打了戶部尚書的臉面。
這不就是在暗指,季大人不守規矩麼。
虧之前戶部還跳出來指責顧文君在遞奏摺中手,與朝規不妥當,被張首輔擋了回去。現在顧文君反過來立即揪出了季大人的錯。
不可謂不機敏,膽大。
更重要的是,這不僅讓戶部尚書找茬不,還被了問題,面無啊!季沛瞬間沉下臉,變得暗。
皇帝這時開口了:“不錯,既是在朝堂,季尚書,顧學士,你們就以職相稱吧,不必把之前的稱呼搬到朝廷上。
其他卿也可以注意一下。”
季大人臉一陣青一陣紅。
他原本是想給第一天上朝的顧文君給個下馬威,誰想到,被這臭未乾、娘娘腔似的黃小子給捉弄了。
偏偏,季沛找不出問題,還發作不得。
季大人只能冷哼:“顧學士,說贏是沒用的,還得把實際問題給解決了!”
顧文君拱手。
“季大人教訓的是。”
但不等季沛恢復緒,顧文君又馬上出列,說出自己深思慮過後的逐個方案,引得滿堂驚呼,陣陣喝彩。
連其他各部的大臣,也忍不住出列,和顧文君討論起來。
那朝議的熱鬧。
好像顧文君本不是第一次上朝的新人小,而是重要至極的朝廷要臣似的。
眼看下馬威不,還白給那個顧文君長威風了,季沛面烏黑,氣得鐵青。
張首輔就站在最前列,眼睛餘稍微一摟,就能把季沛的神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樂。
當然,觀賞位置最佳的,還是龍座上的皇帝陛下。
蕭允煜扶起手撐住下頜,脣邊笑意微深。
季大人瞧着,立刻就發現陛下的目就沒有離開過顧文君。
“慢着!”
季沛心思急轉。
突然喝聲,打斷了衆多大臣們的議論,他說:“顧學士階四品,這樣出列諫言,也是違反朝廷規矩了吧。”
蕭允煜睨了他一眼,道:“事權從急,能者居之。”
“既然季尚書上奏各地問題,那麼自然要以解決問題爲先。顧學士有辦法,聽一聽又有何妨。”
皇帝反問:“難不,季卿還有更好的主意?”
蕭允煜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讓季沛好生沒臉。他當然沒有什麼想法。
他還不得各地鬧起來,讓皇帝息了“改制”的想法!
季大人咬牙切齒,面上也只能承認沒有主意,自愧不如。
“臣當然比不上顧學士。畢竟,那是陛下早早識得的千里馬,豈能是文武百能比的。”季沛怪氣,意有所指。
各位大臣紛紛息了聲,擡眼瞧過來。
顧文君面一凜,心頭微震。
蕭允煜坐正,收起笑意。
“季卿,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季沛行禮一拜:“臣不敢說。”
“有什麼不敢說的。”蕭允煜沉聲道,“你兒子前不久在殿試上,敢說敢做得很啊。難道你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