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秦川,顧文君有些躊躇,猶豫許久還是道了謝:“那一夜的事,真的對謝謝你了。”
秦川是目前唯一一個知曉兒的人,也是他從春風殿裡把顧文君帶出來。
雖然最後是蕭允煜帶回宮,但顧文君心裡更加激秦川。
要是那次真的被陶然的算計得逞了,顧文君的份也絕對藏不住!
是真誠道謝,可是秦川沉默地瞥了一眼就一言不發地往前領路,什麼話也不說。不知爲何,他們之間突然就變得生疏起來。
顧文君被他手裡的把柄吊着,無可奈何,只好跟着去。
這是第二次來順天府,第一次直接進了大牢,第二次就潛停房,真是夠折騰的。
夜裡淒冷,停房裡也是漆黑一片,秦川點了一個火摺子,收攏手心護住火,照出三十四死,死寂地躺在一排排木板上,森冷得滲人。
顧文君眸微閃,卻並不懼怕,讓緊跟在旁的秦川驚愕了一下。但他忍了忍還是沒有和顧文君說話。
問:“哪一是陶然?”
總不能一個個地掀過去查看,對死者不敬也沾染晦氣。
秦川還是不吭聲,緊閉着厚實的脣,直接去到一個木板面前站定。
因爲陶家大鬧幾次,陶然的仍未下葬,還陳放在木板上,上蓋着一張慘白的裹布。秦川一手舉高火摺子,一手直接掀翻了布巾,出陶然唰白如紙的僵面容,如同雕塑。
死了總算安分下來。
顧文君心裡不免嘆息一聲:“陶然,不是我害的你,你別怪我。今天我來幫你查個明白,要真是有人害你,我就幫你報仇也算解了你我這場恩怨。”
要是多心,那——
顧文君想着便探手拉開了陶然的襟,查看他的膛。順着左肋骨往上按心臟和其他內臟的位置。
秦川看着額角青筋一跳,幾次想要拉開顧文君的手,還是忍下了。
“臨死前到驚嚇,加上心臟功率太快負荷不起,出了問題。”顧文君一邊按着自己的法子檢查,一邊自言自語,“但問題是,好端端的人,爲什麼心率和脈象會突然加快?”
秦川終於還是打破了河蚌一樣牢閉的,提問:“真的有問題?”
顧文君專心研究陶然的,並沒回答,而是猛地彎下腰,差一厘就上陶然的臉,就這麼湊近就看陶然的死相。
嚇得秦川閃電般地把拉起來,“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就算你假扮男人,也別忘記你其實是個子!”
“秦川,你是不是嫌棄我髒?”
顧文君的質問讓秦川渾一,電般鬆了手,“你胡說什麼!”
拿那雙明月般的眼瞧他,被火摺子的映照得幽靜雅婉,在詭譎的停房裡顯得更加神祕。
“只有你知道我是個人。我被下了藥,差一點被兩個同窗好友強上,他們最多冤枉我有斷袖之癖,但是你知道我差點被毀去清白!”
顧文君知道,秦川從那之後一直有意避開,“你是爲此而厭惡我?”
秦川飛快地矢口否認“當然不是,我是——!”
他頓住了,隨即沉下了刀削般的俊臉,再也不肯一字半句。有些話,無論如何都不到他來講,更不配由他來講。
顧文君,是陛下看重的人,也是陛下看上的人。
他可以爲顧文君的假份打掩護,但是更多的,秦川是絕對不能了!
顧文君打探出口風,也適可而止地停了深究,只是嫣然一笑:“你不嫌我,就好。”
最怕的,就是秦川的反,會影響到後面一系列計劃。必須確保,秦川牢牢地捆綁在這條船上。
唯有共同的利益,才能保證的祕。
見顧文君笑了,秦川卻更加沉重,他握緊了自己的拳,剛想要說什麼,就被顧文君打斷。
“我沒有猜錯,陶然的死果然有問題!他拿手指過我,我記得他右手食指的樣子,現在指甲的深了一些,是過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