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業才坐下,就聽楊老國公從鼻孔里冷哼一聲,“哼,你小子倒是好,自個兒行事不周還要自己的女人去幫襯,真跟你那個爹一個德行。還好丫頭沒有身孕,不然看她那小身板兒,絲毫不及你母親當年,要真出了什麼事,叫你後悔死。”
一想到當年他女兒挺着個大肚子快馬加鞭趕去邊關的事兒,楊老國公就氣得心肝兒疼,怎麼說也是征戰沙場的人,行事這麼不夠妥當。本來他把齊業教的夠好了,沒想到跟他爹一樣。
見氣氛不對,宣帝趕緊出來打圓場,“誒,老國公莫要這麼說,齊夫人出城之事齊業也是始料未及的,這事兒當初齊業與朕商議好的,怪不得他。”
這楊老國公是出了名的暴脾氣,但是沒辦法人家有本事,惹不起。
楊老國公看了宣帝一眼,氣勢已經下去了,還是嘴硬的啐了一句,“出息!”
齊業本來看到自個兒外祖父在這兒就覺得腦殼突突的跳,奈何人家是長輩,齊業只能闔着眸子受着,“外祖父教訓的是,外孫以後絕不會再讓此事發生。”
“好了,這些話你們私下裡去說吧,”宣帝清了清喉嚨,“齊將軍此去結果如何?”
“回陛下,顏王的人趁着雪災人心慌亂,暗地裡派人從海州拉鹽私藏,還有他們所用的鹽引也系僞造。在雪災的州縣,顏王讓人散播謠言,趁災壟斷糧食,擡高物價,大量斂財,罪犯證據已經在掌控之中。還有回京途中,顏王派人追殺,留下的燕雲令足以證明顏王私養兵寇,已在掌控之中。”
齊業站起身子,把懷中的一些罪狀以及那塊燕雲令遞給宣帝。
“好!”宣帝大笑一聲,拿起那些罪狀看了一眼,仔細摩挲着那枚燕雲令,眼中光芒微閃。
“皇上可別得意忘形,這點兒東西想扳倒顏王根本不夠。”楊老國公冷哼一聲,“這些白紙黑字的東西能有什麼用,顏王就是想推脫,有的是替罪羔羊,到時候撕破臉皮,又有西郢虎視眈眈,可就不好說了。”
果然,楊老國公此言一出,宣帝就變了臉色,較忙收斂住笑,神色鄭重道,“老國公說的是,都道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但是水滴石穿,繩鋸木斷。王叔權欲太大,總有一日,朕會鉗制住王叔的。”
“老國公放心,朕行事自有分寸,齊將軍此行朕與王叔都心知肚明,日後更當謹慎才是。”宣帝目光微動,既然已經邁出了這一步,那麼剷除顏王勢力的日子不遠了。
從勤政殿內出來,齊業低垂着頭跟在楊老國公身後,這老頭子犟的很,還是順着他些好。
“你小子怎麼不說話了?”楊老國公睨了齊業一眼,道。
“外孫自知行事有缺,罔顧外祖父諄諄教誨。”齊業俯首做小。
“你這會兒倒是自覺的很。”楊老國公心裡翻了個白眼,他過了這麼多年,能看不透這小子在敷衍他,人老了,管不了那麼多了。
楊老國公覺得齊業實在無趣,回過頭負着手就往前走去,雖然年老,但是走起路來仍舊遒勁。
“齊將軍,等等……”
兩人剛走到玉階之下,後面便有一個宮女追了過來,氣喘吁吁的一副很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