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下斜,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始終沒有半分收穫。只是這會兒落竹跌跌撞撞,四周景致若出一轍,竟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糟了,齊業回去若是見不到自己,自己又是在將軍府內不見的,齊業定然會有所猜忌。
落竹輕嘆一口氣,眸子半眯,腳尖一旋,便已接力輕而起,雲容教的不錯,此刻落竹已經漸漸得其髓。飛便上了較勁的一棵樹上,再借力一蹬,便往山下而去。
暗,漸漸走出一個人,銀白的面在日之下熠熠生輝,脣角微微勾起,自帶幾分邪魅。
指尖一勾,緩緩解下那面,出一張稜角分明的臉,眼波婉轉,忽而流出幾分無辜來。
“柏落竹,真是越來越有趣了。”男子輕笑一聲,一揮袖,快步往下走去。
“我去,這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
落竹一邊探路一邊抱怨,臉上已經有了幾分不耐煩,這地方詭異死了,現今還無半分頭緒,莫不是齊業故意找來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兒吧。
“姑娘是何人?”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帶着幾分溫潤。
落竹形一震,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真有活人?
回去,卻見一青男子臉上帶着笑,正定定的着自己。
“三皇子?”落竹試探出聲,幾分驚訝,眼前之人,不正是那日在太后壽宴之上所見的西郢三皇子万俟郇。
怎麼在這兒?落竹眼帶幾分懷疑。
但是万俟郇仿若看不見似的,緩步朝落竹走來,溫聲問道,“姑娘認得我?不知姑娘是?”
“小不過是坊間無名之輩,不過前段時日在街上看到三皇子的座駕,得幸見了三皇子殿下的面容,這才得以識得。”落竹俯後退了幾步,故作恭敬道。
方才焦急,竟沒注意到今日爲在府中方便,自個兒一回府便把頭髮半散下了,穿的並不張揚,未施黛的小臉也是素淨,若真從表面看,堪堪一個方及笄的小姑娘,無甚特殊。
“原來如此,”万俟郇一副瞭然的神,“方才見姑娘好像是迷了路,正好我要下山,不知姑娘可要一同前往?”
万俟郇儀態自然,舉止也很有分寸,落竹反倒覺得自己拘謹了,隨即大方一笑,解釋道,“今日是小母親的忌日,小是來此祭拜家母的,因在正月里,家中人都忌諱着不願來,如此小才瞞着家人獨自前行,沒想竟然迷了路。此番,便要多多謝過三皇子殿下了。”
“嗯,你一個姑娘家獨在此也的確危險,日後還得讓人陪着才是。”万俟郇點點頭,便朝前走去,正是下山的方向。
走出一段路,落竹便覺得眼前之境不同了,方才困擾自己那麼久的路就這麼通了?
“不知三皇子殿下來此所爲何時?”落竹跟在万俟郇後,聲問道,似是好奇。
但明明當初太后壽宴之後他就該離開連岳,爲何在連岳逗留這麼久。
万俟郇聞聲便不緊不慢道,“哦,我早就聽聞連岳河山壯闊,風景明麗,跟我們西郢大有不同,便趁着那時出使連岳的機會向皇兄稟明,特請了恩准讓我在連岳多留些時日,姓埋名,好好遊歷一番這大好河山。”
落竹眉梢輕挑,這個藉口似乎合理,但是這座山定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他万俟郇竟然找到這兒來,目的定然不純。
不過落竹還是笑着點頭,“原來如此,殿下真是好雅興,不若小,整日在深閨之中,卻是連京城都沒有真正看上一遍。”
“原來如此,”万俟郇輕笑道,“的確,我的一個妹妹也是因整日困在西郢皇城之內,實在無趣,一有機會便總尋着機會想溜出去看看。念實在是出宮太麻煩,有時我在宮外便總帶着好玩的玩意兒給,每每此時,便會十分開心。”
落竹淺笑着應道,“沒想到殿下竟是這般細心之人,有殿下這樣的兄長,殿下的妹妹真是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