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急事,只是姨母那邊比較繁忙,便想着來找表嫂多多敘敘話。映瑢在京城沒有什麼朋友,又和表嫂年紀相仿,第一次見到表嫂時便覺得親切,便想着多來表嫂這兒走走,只盼表嫂莫要嫌棄才好。”舒映瑢斂下眉,語氣里似是有幾分期盼與緊張。
落竹輕笑,又拍了拍舒映瑢的手,好不親暱,“舒表妹真是說笑了,你既然來了將軍府,便是將軍府中的客人,將軍府上下都是拿你當表小姐看待的,有什麼嫌不嫌棄之說。我見舒表妹也生的好看,極對眼緣,若是表妹想我樂意陪表妹解解悶兒。”
舒映瑢臉上幾分欣喜,趕緊道,“如此,映瑢謝過表嫂。”
而後,舒映瑢又帶着幾分試探問道,“不知現下表嫂可是有空閒,映瑢可否去表嫂那兒坐上一坐?”
落竹心中冷笑,還真是打了什麼不該有的主意,面上卻是一副溫婉的模樣,“今日這不我剛從宮裡回來,府中上下還有好多事沒來得及理,明兒那些管事的又要來賬,我可得好好再去準備準備,只怕不能招待舒表妹了。”
落竹說的委婉,卻是一口回絕。
方才還說樂意奉陪,這會兒竟變了卦,舒映瑢咬着脣,心中憤恨卻不能言表,旁人都說了繁忙,若是自己再做糾纏,只怕會讓人說道不會做人。
舒映瑢最後只能出一抹理解的笑,“那,既然今日表嫂真的有要事,映瑢便不做打擾了,改日再來找表嫂聊天兒。”
“嗯,今日實在是不開,多謝舒表妹諒解了。”落竹笑着頷首,“既然如此,那我便不送表妹了,表妹自便。”
語罷,落竹便轉往逸林院走去。
齊業還總說是小狐狸,這個舒映瑢才是真正的狐狸吧,看那弱的模樣,真真讓人心憐。可惜了,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男人。齊業嘛,看着也不怎麼像。
落竹撇撇,若是這個舒映瑢真的懷了什麼歪心思,哼,只怕是要白忙活一場了。
見落竹離去的影,舒映瑢暗自握緊雙拳,眼中帶着幾分不甘,憑什麼,自認容貌不比誰差,爲何齊業表兄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卻對柏落竹那個鄙賤的人呵護有加。
“回來了。”見落竹進屋,齊業坐在書案前擡眼看了一眼,復又低下頭去翻看着什麼。
“嗯。”落竹淡淡應了一聲,忽而想起什麼,猛地擡頭看向齊業手中的書冊,心中微驚。
落竹輕扯了角,走到齊業後,“將軍在看什麼?”
“夫人看不出來嗎?”齊業淡聲道,十分從容地又翻了一頁,仔細看去。
“這些都是府中的賬目,將軍日理萬機,不該管這些的。”落竹笑道,便出手去就要拿走那本賬冊。
“夫人每日勞看這麼多賬冊實在煩勞,爲夫今日有空,便看上幾眼,有什麼該不該呢?”齊業角輕揚,一把握住了落竹的手,擡眼看着落竹,眸中意味不明。
落竹對上齊業的眸子,愈來愈氣憤,這廝便只會做這種什麼都清楚卻還要裝傻充愣的宵小嗎?
“你如何想就如何想,你看什麼就看什麼。”落竹用力甩開齊業的手,怒氣沖沖便往外走。
忽而,只覺眼前黑影一閃,齊業已經不知何時到了落竹眼前,眸中有幾分冷意,“什麼意思?”
聲音普通寒冰般冷徹心骨,落竹此刻卻不覺得有什麼,也冷笑一聲,“將軍好本事,有什麼事是查不出來,還需要妾再說些什麼?”
隨即便不顧齊業眼中的狠戾,直接繞過齊業大步離去。
屋內,齊業定定的站在那兒,渾散發着冷意。
即便早已知道是一隻抓不着線的風箏,齊業還是覺得自己可笑極了,自始至終從來不願意跟自己袒一切,他曾經所說的那些深意切原來是捂不暖千年寒冰的。
落竹走出屋外,許是氣急,裳單薄竟半分都覺不到寒冷,心底跟火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