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柏府便有人遠遠兒瞧見將軍府的馬車,便了人去府里通報,又喊人來迎接。
“大姑回來了。”馬車穩穩噹噹的在柏府停下,孟管家便迎了出來。
落竹對孟管家微微淺笑,便問道,“孟叔,父親母親可在府上?”
“今兒老爺去跟宮裡的人的商談採辦的事,一大早便出去了。夫人在院兒里呢,聽了大姑您回來,可是高興呢!”孟管家笑道,領着落竹往府中去。
“的確是許久未回來看看母親了,”落竹嘆道,“近來府中可安好。”
“一切安好。”孟管家口而出,像是在掩飾什麼似的。
他們定是都聽說了,不過是怕說出來讓自己傷心,便緘口不言,落竹心裡也是明白的。
剛到聽雨軒門口林嬤嬤便聞聲走了出來,便笑道,“大姑可是回來了,夫人可是日日掛念。”
“我也甚是思念母親,”落竹笑道,又細細瞅了瞅林嬤嬤,“嬤嬤怎麼氣不好,可是進來勞累了些,我帶了些補品,待會兒拿些給嬤嬤,好好養養子。”
林嬤嬤連忙拒道,“哎喲,大姑真是客氣了,老奴哪裡用得着那麼金貴的東西,老奴這是子啊好着呢,就是人老了,總睡不着,這才看起來憔悴了些。那些東西大姑都給夫人用吧,夫人近來害喜的厲害,也吃不下什麼東西,人看着都瘦了一圈兒了。”
“這麼嚴重?”落竹不覺皺起了眉頭,“大夫怎麼說?”
林嬤嬤也愁苦着臉,“這害喜的事哪裡說得准,有的人懷孕什麼事都沒有,有的人卻是被折騰掉了半條命去,唉,大夫也沒什麼法子,開了安胎藥,可是用了沒多久還是吐的厲害。”
落竹凝眉,加快了腳步,屋裡翠茵拿了痰盂出來,見到落竹趕緊福了福子,“大姑。”
“都是方才吐得?”落竹看了一眼便問道。
“是啊,這幾日夫人可是遭罪了。”翠茵點點頭,便道,“奴婢先去把這些東西清洗了,待會兒指不定有要難。”
“嗯。”落竹點點頭,便踏進屋子裡,柏陳氏斜倚在榻上,甚是虛弱,翠荷正拿了帕子從盆中洗乾淨給柏陳氏拭角。
“母親。”落竹喊出聲來,便走了過去,接過帕子親自給柏陳氏淨。
“你怎的回來了?”柏陳氏看到落竹回來一瞬驚喜閃過,可隨即又染上了憂,“你現在回來,外面可是要傳些不好聽的?”
落竹知道柏陳氏在擔心什麼,把帕子放下便坐在柏陳氏邊,“母親莫要擔心,那些都是閒言碎語,做不得真的。”
“可是,”柏陳氏想說什麼卻又停住了口,聲道,“你於將軍近來可好?上次你回來時將軍的確待你好,大家看的都是真切的,總歸那些話我也是不大信的。”
“這就對了。”落竹像哄小孩子一般拍了拍柏陳氏的手,“母親該是相信兒的,那些事過些時候就過去了,我與將軍好着呢,自然不會因那些莫須有的事生了嫌隙。”
“如此是好的。”柏陳氏點點頭,又想起什麼,看了眼屋裡的人,便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現下覺好多了,竹兒回來了,我想與單獨說說己話。”
“誒!”林嬤嬤笑着應下,便領了人出去,心的關上了房門。
見狀,落竹便知母親有事,只道,“母親有何話要跟兒說?”
“你等等,容我找找。”柏陳氏勉強着自己從榻上坐了起來,就要站起來去拿什麼東西。
“母親歇着吧,我去拿就是。”落竹把柏陳氏按坐下來,站起子道,“母親可要仔細些子,我知道這孩子對母親和父親都極是重要的,可莫要出了什麼差池。”
“公主!”不知怎的,柏陳氏看着落竹的樣子就落了淚,低喚出聲。
“母親這是怎麼了?”落竹被柏陳氏的模樣嚇了一跳,趕緊半蹲在榻前拿出帕子給柏陳氏拭去眼淚。都說懷孕時候的人最是敏,母親這麼些天定是被折騰極了,不然平時那麼好強的一個人怎麼輕易落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