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有所不知,女子在十八之前這日子向來有些不准,可能妾身昨天夜裡貪涼吃了幾口冷酒,這才讓日子提前了好幾日。”落竹仍舊故作羞態,臉上露出怯色,好像怕極了齊業。
原本以爲得了個良家媳婦,原來竟然是個小狐狸。
齊業不再步步緊逼,淡然起身,“罷了,既然娘子身體不適,那便請娘子好生歇息吧,爲夫今夜就委屈一下在軟榻上將就一宿。”
“多謝將軍體恤。”落竹也不推脫,大方應下。
雖說來日方長,應付一陣是一陣罷。
落竹坐在梳妝鏡前就要卸下滿頭的首飾,往日她喜歡清簡的髮髻和頭飾,只不過今日特殊,一整日這發冠壓的她都快喘不過氣來。
齊業去柜子里拿了一牀薄被,軟榻上有毯子墊着,這會兒早已入了秋,夜間還是有些涼的。
落竹方才將那繁複的發冠摘下,感覺脖子輕鬆了不少,果然,好看是要有代價。
“嘶”一聲倒吸,落竹看着鏡子中那搓與珠釵難捨難分的頭髮犯了難。該死,平日裡都是偃月春意給她梳頭伺候她更衣,沒想到離了她們自己手笨的連拆頭飾都不會。
珠釵勾住了頭髮,一拉扯感覺頭皮都要被扯掉了。
落竹暗啐了一口,沒事沒事,反正現在拜了堂喝了合巹酒就是夫妻,何必拿自己當外人。
“將軍,”落竹試探的喊了一聲,見齊業躺在軟榻上沒動靜反倒悠閒地喝着茶看兵書,索性聲音大起來了,“將軍,可否幫妾身拆一下頭髮。”
“咳咳”齊業一副被嗆着的樣子,本將軍沒讓你給侍奉我,你倒使喚起本將軍來了。
齊業沒好氣地起身走到落竹身後,落竹卸了厚重的新娘妝,素淨的臉上沒有方才那般明艷卻別有一般淡雅之韻。
齊業看着那與頭髮纏繞住的珠釵,鮮少耐心地一縷一縷解着。
“好了。”齊業順勢坐在凳子上,“明日卯正一刻母親便會起牀,你早些準備着去請安吧。”
“嗯。”落竹正小心梳着頭髮,剛才一番折騰,頭髮都打結了。
“母親是個心軟的,你話里多依着她。只是那幾個嬸嬸姑嫂難纏些,你不必理會她們就是。”齊業又叮囑幾句,見落竹專心梳着頭沒怎麼搭理他,也就不管了。
反正該提醒的他也好心說了,沒必要多替她考慮。
落竹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因爲記掛着第二日要早起,夜裡迷迷糊糊驚醒了好幾次,看着天色還很暗沉便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