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涼,齊業緩緩站起了子,看着院子裡各皆是亮,唯獨那間屋子,他不曾讓人點過一盞燈,甚至,不再允許任何人進去,即便是春意偃月也不行。
或許,是他心頭最後的執念了吧。
落兒,你心裡還在怨我嗎?落兒,你到底在哪兒?
神微斂,齊業擡步往外走去,出了書房眼睛環視四周,只一瞬,形變幻早已不見了蹤影。
“小姐,今夜便在此歇一晚,明日再去尋吧。”跟在許芣靈後的隨從不知何時趁着夜閃至許芣靈邊,低聲道,他們旁邊便是一間簡單的客棧。
“書棋,可是這京城這麼大,怎麼可能會那麼湊巧就上了,萬一找不到怎麼辦?”許芣靈轉看着後之人,面焦灼。
名喚書棋的隨從輕抿薄脣,也是面難,只是須臾又道,“小姐,咱們還是先進去找個房間落腳,再慢慢想法子,這大街上,說話不安全。”
說着,書棋環顧了一下四周,雖然夜深了,街上並沒有幾個人。但是這暗的就不知道有多人盯着京城上下的一舉一了,若是讓有心人聽去了,總歸對他們不利。
“好吧。”許芣靈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看了看這已經冷清的街巷還是擡步往邊就近的客棧里走去。
進去之時,書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影,只有許芣靈一人,一白又戴着白的帷帽。
但這兒是京城,魚龍混雜之地,而且這件客棧看起來並不怎麼高檔的樣子,裡面住着的自然是什麼七八糟的人都有。
見着許芣靈這副裝束,客棧的老闆並沒有半分吃驚的樣子,只擡頭看了一眼,便又埋下腦袋撥弄自己的算盤,“姑娘這是要住店?”
夜這麼深了,一個姑娘家家的不住店還能幹什麼。
“嗯。”許芣靈輕輕點頭,從腰間的荷包中取出一錠碎銀直接擺在那老闆眼前,聲音驀然間帶着幾分清冷,“要一間清淨點兒的房間,再順道着送些吃食過來。”
進京這麼多時辰了,一直走路倒是滴米未進,如今肚子有些了。
許是見慣了各風雨,老闆眼睛瞅了一眼面前的銀子並沒有什麼喜,隨手一便把銀子收到自己的腰包里去了。
“走樓梯上去往右邊拐倒數第二間。”客棧的老闆淡淡出聲,又擡眼看着許芣靈,“這兒人多繁雜,若是姑娘想要的清靜的地兒只怕是算不上。這個點兒了,姑娘只怕再出去其他地兒也住不上了,便湊合一晚吧,飯菜待會兒自然有人送過去。”
這人真是奇怪!
許芣靈古怪地睨着這家客棧的老闆,好在有帷帽遮着,眼中的探究和疑也不至於讓人看了去。
“那便就如此吧。”許芣靈收回目,聲音一如方才那般清冷,言罷便徑直轉往前面樓梯走去。
按照那老闆所述,許芣靈找到了自己的房間,屋子裡陳設雖是簡陋但還是一應俱全的。走了許久有些了,許芣靈本想去桌子前倒一杯茶水先潤潤,只是着冰冷的茶壺,還是罷了手。
算了,還是等他們送了飯菜過來再讓他們換一壺新的茶水吧。
“叩叩叩……”
許芣靈方才坐下,帷帽還未曾摘,便聽到窗柩傳來一陣很輕的敲響聲。
定是書棋,許芣靈撇撇,又站起子走到窗邊刻意低了聲音,“再等一會兒,待會兒會有人進來送東西,你若是在房內,會惹人猜疑的。”
果然,許芣靈聲落,窗外便陡然沒了靜。
就在許芣靈以爲書棋已經走了,又有一道細微的聲音傳耳朵,“小姐自己要小心些。”
這點兒小事都要千叮嚀萬囑咐。許芣靈角藏着笑還是應了一聲,這書棋真是跟的母親似的,啥事兒都得爲心,也不嫌累的。
窗外傳來一陣細微的風聲,許芣靈這才確定書棋真的離開了,打開雙肩活活筋骨,今兒走了那麼長的路,可是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