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們的院子在城外,夜裡走路也不必擔心過城門的問題,從這兒去西郢下一個州縣便是灃城,但也有百里的路程,馬車緩緩行在天亮時應該正好可以趕上百姓進城,管查也會鬆些。
晨散漫大地,沿路都是荒蕪零的雜草,馬車磕磕行的顛簸,落竹坐着都覺得難極了,顛來顛去,屁都要開了花。
見落竹這模樣巫醫就知道又是個弱的大小姐沒吃過苦的,掀開車窗的帘子看了一眼,巫醫手拍了拍落竹的肩膀,“快到了。”
“啊,到了。”落竹迷迷糊糊竟要睡着了,腦袋東倒西歪,被一驚又趕緊坐直子,眼皮沉重,好久才擡起來。
天亮了,看着通亮的車廂,落竹面上一喜,掀了車簾,果然,灃城的城牆就在前方不遠,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万俟郇準備的東西齊全,又沒有人特意設阻,這一路行的格外通暢,一行人很快便進了城。
“還要繼續往前走?”看着馬車橫穿街市,沒有半分停歇的意思,落竹皺眉問道。
“那是自然,現在當務之急是儘快回西郢,能快點兒回去爲何要多逗留。”巫醫一臉理所當然道,又睨了落竹一眼。
方才巫醫那一眼怎麼看落竹卻覺得心裡怎麼不爽快,跟防賊似的,落竹心裡翻了個白眼又靠上車壁,罷了罷了,走就走吧。
晨曦正好,而朝堂之上又是一番劍拔弩張,王和楊老國公直教是急紅了眼。
而這一切的源還是因爲齊業被調離京城鎮守北境之事。
本來北境由忠武將軍萬世清鎮守,這麼些年北境相對和平,倒也沒什麼特別的差事。但事關鍵在於北境鎮守將士足有十萬,而那萬世清實則是王麾下之人。
這會兒王並不知道虎符的事,只當是自己的囊中之,如今他自己的黨羽可謂是如日中天,自然日日做着宮稱帝的夢。若是有萬世清在北境相助,那麼他的勝算可就大了不止一點兩點。
如今洪尚志那個蠢貨在軍營里基還不夠牢,齊業雖然被小皇帝罷了權,手下舊部仍對他效忠者不在數,那塊大吃起來如今還有些費勁,萬世清更了王心裡的一大寄託。
而如今,小皇帝竟然想讓齊業去鎮守北境,調萬世清回京,甚至還要給齊業一萬騎,這一舉措實在打的王措手不及。
小皇帝說得好聽是磨礪齊將軍的子,本來楊老國公是不同意,覺得小皇帝虧待了自己的外孫子,宣帝好說歹說這才讓楊老國公勉強應下。
原本王也是在一旁看戲的,宣帝這是明擺着貶謫打齊業啊,他們君臣離心對他來說有百益而無一害。只是後來宣帝竟然有說要將萬世清調回京城,王這才驚覺大事不好,緊跟着也反對起來。
這麼一鬧,楊老國公可就不高興了,老夫“捧手心裡”疼着的孫子去北境荒蕪之地老夫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同意地,我跟皇上都同意了,你這會兒又蹦出來說什麼不行,真是可笑了。
俗話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王莫不是想讓老夫當着全朝文武百面前自己打自己掌不是?
王哪裡料到事最後牽扯到自己頭上,這會兒再說話,下面已經有朝臣在議論。皇上好不容易勸好了楊老國公這個老頑固,王這會兒不是故意給皇上添堵嘛。
王心裡那一個憋屈,“皇上,這齊將軍的事大家也都已經清楚,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齊將軍戰功顯赫,理應讓齊將軍重新回軍營才是。北境之地苦寒,倒不要讓人覺得皇上和齊將軍君臣離了心才好。”
“君臣離心?我呸!”楊老國公火氣又上來了,叉着腰就對着王怒氣中天大喝,“我看王爺就是存了心跟皇上跟我們楊國公府過不去,皇上明言了是此行是爲歷練。我家那小子從小到大也是沒遇見過什麼難事,順風順水的難免子傲慢,這一下正好讓他吃吃苦頭。我老頭子讓他去,我看誰敢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