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沉默,雲容終是沒有再說些什麼,不過垂下頭看着地上些許已經爛了的葉子悶悶“嗯”了一聲。
蕭青墨還是有些不放心,“阿容,事態緊急,此去你萬不可意氣用事。”
雲容本就不想去,偏偏蕭青墨還嘮叨,雲容更是不耐煩,“既然怕我壞了事乾脆不要派我去就是了,正好我也真不想看到他。”
“阿容!”
“好,我知道了!”
生怕蕭青墨再念經似的叨叨,雲容無奈喊了一句便趕緊轉往營帳的方向走。這麼多年沒見幹什麼好事,婆婆媽媽倒是學到髓,果真煩人的緊。
“夫人現在唬起人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五十步笑一百步,彼此彼此!”
“我猜到了,你幫不了我。”
“我不求你,我自己想辦法,我總會有辦法的,只求你,求你,不要阻攔我,好不好?”
“我不能罷手,我不能!”
“齊業,不要攔我。”
“好。”
……
那帶着哭腔的聲音就縈繞在耳邊,在睡夢中齊業仍然苦地張了口,他不求其他,只想看落兒笑一笑。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眼前一片漆黑,爲什麼他聽到落兒好似從深淵裡發出來的求救聲,可是,他明明什麼也看不到……
“啊——”
猛然從睡夢中驚醒,齊業騰然坐起了子,額角儘是細的汗珠,尚未緩過神來,仍舊在不停地着氣。
落兒,你怨我嗎?
腦袋傳來一陣陣閃痛,齊業無力的着太,眉心皺了一個“川”字。
許久,齊業才平復了下來。
屋內尚且有微弱的亮,齊業擡頭向窗子看去,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猶豫須臾,齊業還是掀了被子下牀。
黍州知府有心,給齊業安排了一個獨立的小院。這會兒時候正好,齊業便去院中練功,亦能醒神。
旭日初起,揚風才急急趕回來,見齊業在練功,特意在一旁等了一會兒,知道齊業收斂這才走上去。
“將軍,屬下昨兒拉了一個小士卒問話,倒不得不說小姐給的迷藥的確好用極了,那小子約莫也都說的差不多了。”
“嗯,進去說。”齊業淡淡應了一聲便往屋子走,揚風也緊跟上去。
進了屋子,齊業在桌前坐下,自己打了一杯茶淺酌,這才對揚風道,“繼續吧。”
揚風這才開口,“回將軍,那士卒說萬將軍之前在營中爲人其實不錯,待軍中弟兄都很和善,也頗將士們戴。此次萬將軍回京,營中不人不舍,又聽聞將軍要來自然心中有牴。”
見齊業仍舊不緊不慢地喝着茶,揚風咽了咽口水,繼續道,“那士卒還說,北境邊境勝在地勢好,北丘不敢輕易同咱們開戰,所以防守的軍隊相對鬆弛,那個萬世清手下的確有兩名親信,分別是懷化郎將耿右和歸德郎將夏侯滄。
那夏侯滄子急躁,早幾日京中消息傳來,他便對將軍頗微詞,此番將軍軍營只怕這個夏侯滄也是個麻煩。
至於耿右到沒有過多傳聞,只是說子沉穩內斂,不喜多言。還聽聞夏侯滄和耿右二人還曾因子不和意見相左鬧到萬世清跟前,雖礙於萬世清的面子不再計較,但心裡總還有隔閡。”
“嗯。”齊業不過微微頷首,喝完一盞茶,才看向揚風,“軍營內糧草軍資什可還足夠,是何人在看管?”
揚風又道,“朝廷每年撥下的軍資不在數,按理說是足夠的,只是不知道王有沒有從中刮油利,如今看管糧倉的正是夏侯滄手下的人。”
聞言,齊業沒有多大的靜,神淡淡又道,“你先去休息一下,待會兒再隨我去見一趟黍州知府。”
“是。”揚風拱手行了一禮,這才退下。
又一盞茶完,齊業仍舊坐得筆直,單手握着茶盞似是把玩,目瞧在不知道什麼地方,幽深晦暗。
“既然來了,那就進來吧。”
好半晌,齊業才淡聲開口,漸漸收回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