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宿辛哭的累了,竟就那麼靠着門板迷迷糊糊睡去,子笑笑的一團,就跟一隻卸掉了所有裝備的小貓一樣。
万俟演不知何時回來明德殿,推殿門時卻發現有什麼東西擋着了,一問才知是他的小丫頭。
生怕再驚着,万俟演是翻窗進的大殿,見到那小小的一團,心底驀然就一灘水,腳下的步子不由放輕了下來。
在面前蹲下,就那麼定定的看着。
你未醒時盼着你醒來,可如今還是睡着了好,不哭不鬧,乖乖的模樣還是他的辛兒。
蹲久了,万俟演乾脆在地板上坐下,他知道辛兒想來淺眠,若是抱去牀上定然要驚醒,那不如就這麼陪着。
天漸晚,陛下一日未曾進食,外面的黃公公可是急壞了,又不敢敲門進去看生怕惹了聖怒,可是這不進膳,皇上子也不住啊!
“陛下還在裡面?”万俟郇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沒有聽到明德殿內傳出靜,眉頭輕皺。
黃公公趕緊躬道,“回殿下,正是。只是陛下從昨兒晚上到現在那時滴水未沾,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啊?”
“陛下一日都未曾出這大殿?”万俟郇又問道。
“那倒不是,早上神哭鬧的厲害,陛下便出去花園逛了逛,回來時瞧靜神該是睡着了,陛下翻窗進去就再沒消息。”黃公公一五一十道來。
聞言万俟郇臉沉了幾分,“巫宿族那邊只怕是瞞不住了。”
“啊?”黃公公大驚,指着明德殿殿門,一臉苦相,“這,陛下這樣子哪裡能鬆手。”
万俟郇面凝重,眉頭近乎皺了“川”字,猶豫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你在外面守好,本王進去看看。”
黃公公趕緊應聲,“是,殿下一定要小心行事。”
看着万俟郇也翻窗進了大殿,黃公公的心也提了起來。
万俟郇一進大殿便見到了殿門前的二人,一時竟莫名覺得有些可笑,就這麼守着,有意義嗎?
万俟郇進來的靜不大卻也不小,万俟演猛然回神,第一眼就是去看他的小丫頭有沒有被驚醒。
幾番確認,万俟演這才站起子,轉冷冷看着不請自來的男人。
“誰讓你進來的?”万俟演疾步往万俟郇那兒走去,聲音刻意低。
“陛下,時候不早了。”万俟郇並不答話,只是雙手置於前做了一揖。
万俟演神有些慌,沉聲掩飾自己的不安,“朕知道,不用你特意進來提醒。”
“明日,就該送神回巫宿族了,否則於西郢不利。”万俟郇不管万俟演眼中的暗芒,繼續提醒。
又是這個理由!
万俟演驟然靠近,恨恨道,“那些把戲你也信?我西郢泱泱大國,難不真要靠那只有百人的巫宿族庇佑?”
“不管陛下信不信,當初世祖皇帝建西郢巫宿一族派上了不用場,這種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好。”万俟郇繼續雲淡風輕道。
“三弟!”
“陛下,神如今的境況您應該清楚,即便是留在宮中,也與你們二人無益。”
雙拳緊握,卻是許久無言,這是一個事實,殘酷至極的事實,不是嗎?
疲憊的闔上眸子又緩緩睜開,結微,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朕知道輕重,三弟無須時時刻刻提醒。”
万俟郇自是不懂万俟演的心思,優寡斷是一個君王致命的弱點。他更不會明白一個人而已,天下那麼多子,何必死死執着於一人。
“黃公公說,陛下一日未曾進食。”万俟郇又開口。
“怎麼,如今朕吃不吃飯三弟也要管嗎?”万俟演的聲音裡帶着幾分怒意,還摻雜着幾分自嘲的笑。
万俟郇頷首,“臣弟不敢,只是陛下.爲天子,是西郢所有百姓的天,自當保重自己的子。”
不知爲何,万俟演突然“噗嗤”一笑,臉上神變換複雜,眼眸腥紅一片,一把握住万俟郇的雙肩,幾次三番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