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時真真切切的在乎。
“哦。”落竹張了張,最後只從嚨里蹦出一個字,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又拾起筷子夾着桌子上已經快要涼的菜機械般的往裡送去。覺得不夠,又飲了一杯酒,辛辣的酒水肚,換來片刻清醒。
“夫人,爲何不回去京城看看?”邢卓也看的真切,輕抿薄脣,溫聲道。
這次邢卓的不是阿染,也是希落竹能夠看清楚。有丈夫和父母家人都在京城,爲何不回去呢?
其實一直以來,不止邢卓、溫崖,還有窈娘和邢老夫人都看不明白落竹的行徑。
明明是一個將軍府的夫人,就算之前說是被人算計險些遭難,但如今一切都好了,爲何不回京城繼續做那高貴的將軍夫人,反倒在這樣一個小鎮上遮遮掩掩的過着委屈日子。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斂下眸子,落竹一把放下筷子便起了子,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一步一步,走的極爲堅決。
餘下屋內,邢卓和溫崖兩兩相,皆是無奈。
“阿染和齊將軍之間的事,你知道多?”溫崖看着邢卓,眉頭輕皺,他深知道有些東西一定要儘快牢牢抓緊,不是所有的東西都會在原地等着,錯過了就可能會是一生,一生的悔恨。
“我也不知,”邢卓搖了搖頭,“但是以往夫人來織錦閣就是避着齊將軍的,他們之間遠比我們想的要複雜。”
須臾,溫崖卻是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我是要走了,你若是得空,便讓窈娘去勸勸,看開了說清了才好。”
邢卓贊同的點頭,“也好。”
出來之後,落竹疾步往自己的屋子走着,可是走着走着,步子卻慢了下來,擡眼看了一眼已經昏暗的天,神黯淡。
有一下沒一下地踢着腳下的石子,不知不覺,竟有走到了猗猗亭。
嘆了一口氣,還是擡步走了進去,緩緩走在冰冷的石凳上,卻不覺得涼了。
北丘兵變的事自然知曉,皇兄順利登基,連岳也一舉得到了兩座城池,是皆大歡喜的結局,或許,本與就沒有干係的。
後來就對北丘的關注了,不知道皇兄稱帝之後如何,但既然要求娶長公主殿下,必然是還未曾立後的吧。
北丘連岳再結秦晉之好,兩國邦永駐,也是好法子。
落竹腦袋晃啊晃,滿腦子儘是稀奇古怪的想法,一切都在理之中。明明讓自己不要去想齊業,可是什麼事都要往他上湊,不可忽視。
他,真的相信死了吧。
曾經還有意避着,生怕他會派人跟着邢卓來查探,到頭來原來都不過是的自作多罷了。
“柏落竹,你真蠢!”
心中沒有來的氣憤,落竹低啐出聲,看着四周不知怎麼的,眼眶突然就溼了,心裡頭跟塞了棉花似的,綿綿的卻罷不能,難極了。
“沒用的東西!”
擡手就要抹一把眼,到的卻是冰冷的面,一時怔住,心頭的酸愈發重了起來。
又狠狠罵了自己一句,真是不爭氣,這一年來遇到什麼難事都沒哭過,怎麼現在還掉了淚。
明明一遍遍的強令自己不能哭,可是口悶悶,未曾有半分的緩解,心底里抑極了。
“嗚——”
突然,就那麼一瞬間緒發,直接就趴在冰冷的石桌上大哭起來,子無助的抖着,如同飄零的浮塵。聲音還是有些抑的沉悶,淚水肆意留下,順着臉過冷的面,又到袖手肘上,再滴落到石桌上,不一會兒的功夫,臉上頭髮兒上,面上,手臂上都溼潤了,黏糊糊的。
落竹乾脆一把摘了面,就哭着一次,就放縱這一次。
落竹一遍遍的告誡自己,那就在這一次哭將全部苦楚都哭出來。
哭出來,以後就不能再哭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落竹才緩緩擡起腦袋,噎着止住了哭息。
此刻的自己定然邋遢狼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