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芣靈滿心歡喜地回了弄玉閣,趕緊就讓微和白着手準備收拾閨房邊上的偏房,準備給落竹住,卻被賈嬤嬤給攔了下來。
瞧了一眼帶着面看不清容貌但是眼清冷的落竹,賈嬤嬤便將許芣靈拉進了屋子裡,落竹知道在西郢的份不正當,便在外頭站着等,並不急切。
“嬤嬤,那偏房空着也是空着,如何就不能住人了?”見着賈嬤嬤這般,分明就是拿姐姐當做不軌之人,這般提防嗎?
“小姐,老奴知道這姑娘你很喜歡,一年來一直在尋,但是無論如何,也只是一個下人,若是小姐真想留下,便也只能做個奴僕。候爺上不說,心中也多有些膈應,還有夫人,偏房是什麼位置,只怕留了住會遭人閒話。”賈嬤嬤語重心長地對着許芣靈道,家小姐心思單純,那個姑娘不是什麼好善於的,日後只怕小姐回吃虧。
“嬤嬤!”許芣靈拽着賈嬤嬤的袖撒似的喊了一句,可是看賈嬤嬤沒有半分容,但方才賈嬤嬤說的也有些理的,許芣靈歇了一口氣,又道,“那嬤嬤說,住哪兒?”
“小姐真要留?”賈嬤嬤卻又問。
“自然。”許芣靈堅定地點頭,“不過,如今還得先應付了薛鶴軒,他要讓姐……邢姐姐幫他個八公主殿下做一裳。”
“還會做裳?”賈嬤嬤狐疑的着許芣靈。
也瞧得仔細,那姑娘上自有一種莫名的居於人上的貴氣,雖着樸素,卻無半分卑微姿態,還有那雙手白的緊,到真真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也正是因此,着實覺得自家蠢小姐被那個什麼邢姑娘給騙了。
“薛鶴軒那人得緊,我正打算明兒就待邢姐姐去紈坊找十三娘,繡工好,邢姐姐只需畫了圖紙樣子再讓十三娘照樣子裁布做了就。”許芣靈微微傾在賈嬤嬤耳邊說道,言罷,有些不自然的用手蹭了蹭鼻尖。
“既是要去找十三娘,做裳也是花時間的,更何況是要送給八公主,就更不可馬虎。不如,小姐便先讓那姑娘去十三娘那兒住幾日,等裳做好了,再安排也不遲。”賈嬤嬤想了想便道。
無論如何,還是覺得把那姑娘留在邊不大妥當,十三娘最會看人,把人放在那兒也能觀察觀察那姑娘的品。
“那怎麼,”許芣靈當即出聲不贊,“嬤嬤,我跟邢姐姐許久未曾見着了,再說了,十三娘那兒人多,許也是騰不開地方的,咱們院子裡空屋子那麼多,隨便收拾一間也是行的。”
“小姐,十三娘那兒地方可多着,而且姑娘多,瞧着邢姑娘的子也不是太活泛,正好那兒人多邢姑娘去了那兒也不會覺得悶,小姐若是真想見邢姑娘也可以多去十三娘那兒走走,不是什麼大事。”賈嬤嬤繼續給許芣靈曉之以理。
許芣靈臉不怎麼好,埋怨的看着賈嬤嬤,又不是傻子,十三娘什麼人能不清楚,嬤嬤也不信。但許芣靈也深知道賈嬤嬤的主意定了也不會輕易變的,以前是娘親的邊兒人,做事還是有手段的。
許久,許芣靈才心不甘不願的點了頭,“那說好了,裳做完了,就回咱們院子。”
其實不管怎麼說,姐姐一個“外人”進府里來,府上總有人會議論。那等他們都不再心懷戒備的時候,再住進府里來,所到的白眼也自然會些。
“嗯,到那時那姑娘若是想留下老奴便聽小姐的。”賈嬤嬤這次是親暱的應聲,面上也帶着祥和的笑。
須臾,賈嬤嬤又道,“如今時候尚早,那老奴就陪着小姐一塊兒去紈坊。”
“這麼早?”許芣靈蹙起了眉頭。
“不早了。”賈嬤嬤嘆了一口氣,推心置腹道,“小姐,這姑娘越早走,對對小姐你自個兒都是一件好事。”
斂下眉眼,許芣靈也知道其中利害。片刻之後,二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許芣靈面上帶着歉意,卻不想賈嬤嬤說出什麼不當的話來,乾脆先走到落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