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沒了其他動作,坐下之後不時擡眸看着楊泠筠,皇后向來沉穩,如今怎會如此侷促?
印象中皇后是端莊的,如今卻是發現他從來也沒仔細瞧過皇后的臉,那張臉也生的極好,明眸善睞,眉如遠黛,不比何雲惜差了半分的,的的確確也是個美人。
是啊,宣帝如何能知道,皇后終日盼着他來,終於來了,卻又生怕做錯了什麼事惹得陛下厭惡,這般小心翼翼,還不是因着心中在乎。
他們楊家的姑娘本自妖嬈,一個個都是雲端上的人兒,骨子裡還是有着錚錚硬氣,可是真的願意去放低姿態折腰還能是爲了什麼……
宣帝這一次罕見的在景陽宮留宿,楊泠筠心裡頭緊張又帶着些許雀躍,那模樣逗笑了宣帝,陛下開口,一時間氣氛也沒有那麼僵硬。
雲華宮,向安匆匆從外頭回來同何雲惜說了這些,何雲惜不過淡淡一笑,直教向安日後莫要再打聽這些。
如今她倒是不想爭寵,該做的都做了,這最後就是好好的,自己好好的,便也能教讓江逸好好的。
宣帝去皇后宮中的消息也自然讓太后知曉,聽了這事兒,太后總算是覺得舒心一次,只當是她病了一次那小子便開了竅。以往皇后日日都回來慈安宮看她,今兒一早宣帝便直接跟着皇后一道來了,太后再沒叫人攔着,勉強算是放下了一些。
這幾日趕路,雲容一直守在齊業和長公主身邊兒,但也從不同齊業說話,連一個眼神都不曾有的。不過好在兩人似是有什麼默契,行事至今是還沒有相悖的時候。
但因爲雲容在,李元樂終究也是沒有同齊業說話的機會,又有知夏和弦苡在一旁時常提醒,心底里不免有些不大舒暢,便暗自給雲容記上了一筆。
只是這麼長的隊伍再怎麼趕路還是慢的,才行過幾座城池,夜裡隊伍再樹林中暫歇的時候,雲容坐在樹枝上翹着二郎腿瞧着下面的篝火和悶不做聲的衆人。
忽然一道黑影閃現,來人在雲容耳畔迅速說了些什麼,但見雲容面上大驚,險些從樹枝上掉了下來。
那人說話的聲音掌控的很好,並不曾讓齊業聽到半分,但是看着雲容這般咋呼的模樣,也不覺皺起了眉頭,心下總有些疑惑不解。
只是,但見雲容一個縱身從樹上跳了下來,卻不曾同他們說一句話便急急走了,漸漸隱入黑暗之中,見不着蹤影。
“雲國公這是去哪兒,也不同本宮知會一聲嗎?”李元樂面色有些不好看,眼神不善的盯着那個來給雲容稟報消息的黑衣人。
“這個,屬下也不知。”那黑衣人很是知道時宜的低下頭去,避開了李元樂狠厲的目光,聲音冷淡。
“你……”李元樂心中愈發氣惱,伸手指着那個黑衣男子,怒火中天,“即使要護送本宮去北丘和親,難道還有使臣自個兒跑了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