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宣帝並未擡頭,疲憊的闔上眸子。
齊業啊齊業,這段日子朕爲了你可是碎了心,你可莫要讓朕失了。
召見的令聲下達下去,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人已經由着公公領了來,踏大殿,齊業又行跪拜大禮,無不周全。
“你們先下去,沒有朕的話,誰也不許進來,誰來也不見。”宣帝擺手對着宮人吩咐道,面凝然,語氣不大高興的樣子。
能在勤政殿侍候的都是極爲機靈的人,一一拜退了出去,頓時大殿之內只剩下坐在龍椅之上批閱奏章的宣帝和俯首跪拜在地的齊業,氣氛亦是緊張直至。
不想宣帝竟未看齊業一眼,收回眸子,提起筆繼續批閱奏章,
只是,又從那一大層奏章最低下了幾個出來也還是關於齊業的,真真是魂不散一般。
終究宣帝還是一把扔下紫毫筆,眸子如同看到獵的老鷹一般直直盯向齊業,眸底幽深,“齊業,你可知罪?”
“臣不該因爲事出緊急恐西郢挑起事端先行派人前去充作使臣,臣知罪。”齊業俯着子道,態度倒是頗爲誠懇。
不過是這些宣帝自然不買賬,面有些難看,“就這樁嗎?”
頓時大怒,宣帝竟然直接抄起一旁的一摞奏章狠狠朝着齊業的方向扔過去,好些直直砸在了齊業的背上,卻不見齊業的子彈半分,連吭都不吭一聲。
又見到齊業這幅模樣,宣帝更是來氣,猛然拍案而起手指着齊業怒聲大喝,“你看看,你自己仔仔細細給朕好好看,這上面哪一個不是彈劾你齊大將軍的,輔國大將軍,世代忠烈,你就這這麼回報朕的?”
許是氣的急了,出來的手都有些抖,面上怒遏不減分毫。
“微臣惶恐!”
齊業輕飄飄一句話傳來,就好像方才那使盡全力氣狠狠的一拳打在棉花上了。
“你惶恐?那你倒是給朕做一個惶恐的樣子啊,齊大將軍這般模樣是在嘲諷朕不?你難道真以爲朕不敢你!”
“臣不敢,陛下是天子,是臣的君,君讓臣做什麼,臣定不敢違背君令。”
“好!好啊!”宣帝氣極反笑,竟然還起掌來。
“來人啊!傳令下去,輔國大將軍齊業背德反上枉顧君權,即日起,削去其輔國大將軍之職,位降兩品,罰奉一年,不得再參與軍政之事,一月之內更不得離開將軍府半步,讓朕的羽林衛親自去將軍府,好好看管!”
“是——”
帝令一出,整個京城都沸騰起來了,這齊將軍回京,他們一個個都未曾在朝堂之上議過事,更是連齊將軍的面都未曾見過,怎生得陛下就發了如此大的怒直接削了齊業的軍銜還了足。
一朝之間,大家都沒回過神來,昔日風無限的堂堂輔國大將軍竟了一個小小的金吾大將軍,陛下這是真要齊家了?
而此刻,各位大臣皆是安安分分帶在府上不敢外出走,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做錯了什麼了龍的逆鱗,只不過安分地外皮之下一個個心思各異……
齊業剛回了府上不出半日功夫曾經門庭若市的將軍府已經被羽林衛層層疊疊圍住了,爲首的將領則正是洪尚志。
“齊將軍,多有得罪了。”但見洪尚志騎着棕紅的寶馬一戎裝甚是得意,對着緊閉的將軍府大門就是一聲高喝,好像誰不知道裡頭關着的是齊將軍似的。
真是風水流轉吶,齊業,你奪去本將軍在北境的軍職,今日卻是本將軍來看守你,忤逆叛國的大罪啊,看你日後還敢不敢再在本將軍面前囂張!
將軍府大門後頭兩個看守的門聽到外頭的靜原本就耷拉着的臉愈發難看,不約而同地對着外頭的方向“呸”了一聲,小人得志,等他們將軍東山再起,定要你們這些勢利的宵小之輩跪在地上跟落水狗一樣痛“爺爺”!
要說此刻將軍府突然來了羽林衛府內也是飛狗跳都做了一鍋粥,明輝院那邊更是罵罵咧咧抱怨不止,都這時候也不顧忌了,直接敞開了說什麼曾經發達的時候什麼好都想不着他們二房的,如今落了難,卻還要連累着他們二房一道遭罪,這還有天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