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正是那一場大雨讓宣帝改了計謀提前一步剷除王,倒是輕鬆了許多。
那一日,王自然不會安然就死,尚且帶着他的數萬兵馬殊死一搏,可是卿如月帶來的皆是銳,再加上宣帝爲了這一刻幾乎讓所有的暗營衛傾巢而出,
終究王不過是喪家之犬,再加上其部下洪尚志臨陣倒戈,又削斷了王的一大臂膀。
那一日定西城暴雨不止,那一場混戰不過堅持了半日,王終究還是死在了齊業的刀劍之下。那一日王黨羽不從者皆被斬殺,定西城內雨水和水混合,注泥土之中,腥味瀰漫了整整一日。
可那又如何,第二日新的雨水就早已經將那些都給衝散了,定西城又歸於寧謐,寧西城的百姓個個瑟於家中不敢出門。
而與此同時,連岳無一不贊齊將軍英勇,又無一不唾棄王狼子野心,撥開重重迷霧,齊業似乎又重回了“神壇”,深百姓戴。
不過還有一事更讓万俟郇惱怒和措手不及,因爲北丘竟然昭告天下言那被西郢指認所謂的齊業夫人本就是一個彌天的謊言,那是他們北丘失落民間的十公主,以其左口上方的心形印記還有上他們蕭家皇室的玉石爲證。
這麼些年北丘皇帝一直在暗中尋找十公主的下落,就在月前,有人傳來消息說十公主出現在西郢,正護送十公主回北丘。
卻不曾料想西郢竟殺了他們派去尋找十公主的人,還將他們的十公主抓走造出什麼帶走神的荒謬之言,而那一切不過是因爲他們十公主長得與連岳的齊業將軍先夫人又幾分相似罷了。
然後就有連岳襄江的邢家出來發話,他們的確是在十幾年前撿到一個小孩兒,一時心便接回去養下,一直安分守己。不過是幾個月前一個西郢的公子哥兒將他們家小給帶走了,沒想到竟是有如此企圖,果真是世道不公!
這些話就是將西郢的劣跡昭告天下,一時形勢扭轉,天下之辭又向連岳傾倒。說到底就是西郢想挑起戰,連岳卻做了個冤枉被打的角。
郢川城營帳之內,万俟郇雙手握拳卻又無發泄,眸狠厲,殺氣盡顯。
“殿下,外面的人暫時安了下來。”胡雙打了帘子進來,臉上也帶着愁郁,又出聲道,“只是如今只怕不只我們,京中也快接到消息了,可那個人明明就是……”
那人是他們救出來了,還有臉上的疤,怎麼好端端會了北丘的公主?
難不是因爲連岳扶持北丘皇奪得皇位,才讓北丘答應同他們一起演一齣戲?可不管如何,北丘如今北丘也派了大兵正往定西城來,如今又沒了王相助,連岳和北丘聯手,他們……
胡雙想不明白,皺着眉頭看着万俟郇的背影。
可是等了許久都不聽万俟郇發話,賬內的氣低到了極致。
就在胡雙準備再開口之時,卻不想万俟郇猛然轉,看都不看胡雙一眼大步朝外走去,臉上的怒氣已經溢了出來。
這幾日下雨溼氣重天又難免有些寒涼,落竹在柴房之中,縱然許芣靈多有照拂也不能做得太多,而外頭那些看守的士兵本沒想到給落竹添置一些薄被。以至於這兩日落竹有些咳嗽,鼻塞加上嗓子痛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還帶着濃濃的鼻音。
有時落竹也在心中咒罵幾句,可是可沒什麼用,万俟郇不打仗薛鶴軒的傷口也不知怎的起膿了,許芣靈兩頭跑來看的機會更了,外面消息閉塞也不知道戰況如何,真真是天天不應地地不靈。
“你到底是誰?”
猛然一道震怒的聲音傳來,落竹子也下意識的一陣,嗓子痒痒的,趕緊又掩脣咳了起來,“咳咳”聲不絕,沒想到又嚴重了。
咳得難,卻不及眼前男人的怒氣灼燒的人難,落竹緊皺着眉頭,乾脆不去看万俟郇,繼續咳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