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廂房的門措不及防從外頭被推開,緊接着就是一陣濃烈的酒氣傳來,落竹以爲是哪個不長眼的酒鬼闖了進來,就偃月和春意過去轟走。
可是還沒等二人走去外間,那不請自來之人已經跌跌撞撞走了來,穿的是京城最好的錦緞做的裳,頭戴玉冠,應該是個達顯貴家的公子。不過那人手上那這個白玉瓷瓶的酒瓶,走路尚且有些不穩,的確是喝多了。
落竹見形勢不對,就要起。
“柏……柏……齊……夫人……”那人猛然擡起頭來指着已然站起子的落竹,口中喃喃。
這麼一來,落竹算是看仔細了來人,一臉鬍渣之下的那張臉……分明就是李連玉!
“見過世子。”落竹福對着李連玉行了一禮,只是覺得李連玉那樣意氣風發狂妄自大的人了如今的模樣若非親眼所見的確難以想想,想來他的確是對方綰玉了真罷,可以造化弄人!
“我知道你……嗝……你就是柏落竹。”李連玉不再往前,拿着酒瓶的手指着落竹,說話時還不住打了個酒嗝。
“世子這是醉了,偃月去個夥計過來,該送世子回王府。”落竹側首對偃月吩咐道,並不理會李連玉的“胡話”。
偃月忙福了子道,“是。”
“不許去!”李連玉卻一把攔住偃月去路,皺着眉頭看着落竹,熏紅的臉上一雙眸子格外清明,“我沒醉,我知道你沒死,很早就知道。”
落竹愣了愣,不再聲張親自走去將屋門關了起來,“世子請坐。”
李連玉並不客氣,手拿了一個新的茶盞給自己到了一壺茶一飲而盡,“你們都有孩子了,方才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們都很幸福。”
落竹不語,知道李連玉定然又是想到方綰玉了,若還在,他們此刻定然夫妻和睦一同逗着孩兒,多麼和和。
李連玉似乎也沒想落竹應自己,自顧自笑了笑,“當年你走的時候我還嘲笑過齊業,沒想到時過境遷,你無事,最後都應驗到我的上,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落竹張了張口,“世子,人死不能復生,還請……”
“其實徐記和玉珍閣都是我的產業,你當初在襄江那段時日一定覺得那糕點的味道很悉吧。”李連玉笑了笑,“我知道之後沒有告訴齊業,一來是不想多管閒事,二來……我的確不想讓他順遂,很自私對不對,所以他們都覺得我做錯了,將綰玉從我邊奪走了……”
說着,不知不覺,一滴滴清淚從眼角落。
“不說了,”李連玉又兀自站起了子,也不管自己臉上的狼藉,“我該回家了,念兒,綰玉還給我留了念兒,我要回去好好看看他,好好看看他……”
李連玉腳步不穩,似是被迷了心神,癡癡笑笑就往外頭走,一會兒便沒了影子。
屋內酒氣持久不散,偃月和春意趕緊去將窗戶都打開來,讓屋子氣。
“夫人,倒沒想到那玉世子也是癡種。”偃月走到落竹旁嘆了一句。
“或許是吧!”落竹將目從屋外緩緩收回,一時有些出神,當年走的時候,齊業也……
“娘親——”
正想着什麼,突然一道糯糯的聲音突然傳來,上驟然一,小白球已經滾到了自己上,“娘親在想什麼,連我和爹爹來了都不知道。”
落竹擡眼就見到齊業正緩步朝着自己走來,一玄卻不似以前那般冰冷難以捉,那是的丈夫,還有他們的孩子,就在的懷中,如今就很好,不管過往如何,如今他們在一起,以後他們還會一直在一起,他們會相伴偕老的。
“沒什麼,就是想着我的信兒怎麼還不來,一會兒不見簡直如隔三十秋。”落竹將腦袋抵在齊懷信的小腦袋上,手在齊懷信的上撓啊撓,惹得齊懷信“咯咯”笑個不停。
齊業方才來時注意到了失魂落魄離去的李連玉,但終究什麼都沒有問,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