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是方才回來?”林嬤嬤笑得和藹。
“嗯,嬤嬤在此等着可是母親有事叮囑。”落竹素來對柏陳氏院裡嬤嬤有幾分敬重,客氣地道。
“今日齊將軍府老夫人派了人來,說是挑了些好東西送給齊家的未來媳婦。夫人瞧着確實是好東西,不過還是叮囑小姐一聲勿要一時松心。還有,昨兒嚴氏的事,夫人心裡清楚。不過小姐姐妹衆多,萬不能自己吃飽了而忘了別人。”林嬤嬤聲叮囑,見落竹認真聽着心下很是滿意。大小姐如今真是越來越懂事,夫人總算能放心了。
落竹心中記着,其實並不在意,之前的落竹是家中大嫡,又有父母寵,格不算壞卻是傲居。除了阿瑤,正眼都不瞧那些庶弟庶妹,更因爲大姨娘嚴氏寵連帶着討厭的一雙兒。
如今要是送些東西給他們是顯得大度,不送也沒人敢說什麼。
落竹別了林嬤嬤前腳剛踏進自己的院裡,後腳落竹邊伺候的大丫鬟春意就跑了過來。
“怎麼了?咱們小姐回來也不用高興這樣!”偃月朝着春意就打趣道,聲音有些大。
春意不知怎的,滿臉焦灼地將食指放在前“噓”了一下,“你那麼大聲做什麼,生怕旁人不知道小姐回來了。”
“咱們小姐自己的院子怕什麼?”偃月不以爲意,手中提着那麼多東西可是重死了,順手塞給了春意一些“喏,拿着,還有小姐帶回來給你們吃的徐記的脆皮。”
“院裡有人?”落竹看着春意這不同尋常的表現猜到了些,輕聲問道。
“小姐,嚴姨娘從申時一刻來了,一直等到現在。”春意急急答道。
這時已近酉時,因着是夏末,天黑的晚,這會兒天上才起了霞。
昨個兒偃月剛跟說了二小姐的事兒,今兒嚴姨娘又來了,便知道不尋常。
那嚴姨娘聽到外面的靜,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盞,端坐起子,理了理服,往屋外去。
落竹走進屋裡給嚴氏見了個禮,便在塌上坐下了,“姨娘站着做什麼,快來坐下,偃月,給姨娘倒茶啊。”
“噯。”嚴氏應道,便在落竹對側塌上坐下。
春意將們帶回來脆皮用盤子擺好放在小几上,落竹順勢拿了一個遞給嚴氏,笑得純善無害,“這是清水街徐記的脆皮,都道是味道極好的,姨娘嘗嘗。”
“多謝大小姐。”嚴氏拿起一塊餅放在邊咬了一小口,不過有些食不知味。
落竹小口小口地吃着餅,嚴氏看着有些着急終是先開了口,“不多日便要是大小姐的婚期了,大小姐可是都準備好了?”
落竹吃得了酌了一口茶,擡頭看嚴氏,“這些事自有父親母親爲我準備,我什麼都不懂,自然也做不了什麼。”
嚴氏聽着角幾不可見的彎了一下,若說以前的大小姐蠻跋扈,自那次大小姐失足落水之後子反倒溫和許多,也讓把握更大。
嚴氏接着說道:“大小姐在府中又有老爺夫人寵着自然事事不必愁,可我聽聞這京中貴胄人家內宅里的破落事兒多着,大小姐日後嫁了人家就得學着獨當一面了,不然可是要吃虧了。”
落竹眼角微挑,不只貴胄人家,我眼前不正是個破落事兒嘛。
“姨娘說的是,落竹日後還得多向母親請教。”落竹點點頭,像是那話很用。
裝,誰不會呢。昨個兒剛找爹,現在就來找,還真是耐不住子。
看來這些年嚴姨娘之所以囂張,也不過是因爲自個兒肚子爭氣生了柏府唯一的男丁罷了。
“正是這個理兒,那齊將軍府不比咱們柏府安逸,人人都待大小姐好。只怕大小姐到了齊將軍府生分,也沒個知心人兒幫襯着。”嚴氏做足了替落竹擔心的樣子。
落竹眉頭微蹙,合着嚴姨娘是在父親那兒行不通,倒是學着曲線救國來勸了。
嚴氏見落竹不語,以爲心中怕了,心中一喜,此刻正是趁熱打鐵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