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絕伸出手急躁的抓了抓小德子,小德子立馬說道:“娘娘,奴才已經備好了去菜市口的轎子,跟着奴才便是。”
天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虞清絕一路跟着小德子,上了轎子,急沖沖的趕到菜市口。
她不知道怎麼辦,沒想好,但是無論怎麼辦,或者擡出自己的身份先壓着監斬官,總而言之,想盡一切辦法延遲,只要她還活着就有希望。
很快,淅淅瀝瀝的小雨變成瓢潑大雨,虞清絕拉開帘子,外面的雨滴都使勁兒的往裡面灌着。
快一點,再快一點,她必須要救人,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這一刻虞清絕忘記了自己也是個母親。
轎子停下了,虞清絕顧不得大雨,小德子還沒把傘撐開,虞清絕便迅速的跑了出去。
絲毫不顧及自己的眉梢髮絲全被雨水給淋溼,以至於連髮絲尖兒都在滴水。
眼睛有些看不清楚遠方,虞清絕撥開圍觀的羣衆,擠進去的一瞬間。
在刑場上的兩顆人頭讓她直接如同沒了魂的木頭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
小德子也趕緊擠進人羣,然後撐着傘,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刑場的一男一女,早已經被劊子手給斬了頭。
兩顆血淋淋的頭顱在一旁了無生機,只有這場大雨沖刷着邢台上面的鮮血……
虞清絕突然跪在了地上,她…
她沒有做到,她沒有做到柳佳人託付給她的話,她沒有做到柳佳人託付給她的話!
她有些絕望的看着刑場上的兩顆頭顱,想要爬過去,卻被小德子給拉住了。
“娘娘,注意身子啊,娘娘,您還有孕在身……”
虞清絕恍如和世界隔絕了一般,在這泥濘的路上,爬着向前去。
“娘娘,咱們回去吧……”小德子瞧着虞清絕再在這裡待下去一定會瘋的,使勁兒拉着虞清絕往回走。
虞清絕釀蹌的往回走,伸出手,想要觸碰到什麼,觸碰到的只是雨滴。
她對不起柳佳人,對不起她對自己的信任。
她還是辜負了柳佳人,她什麼都沒有做到。
既沒有救了柳佳人,也沒有救她的父母。
“娘娘這不是你的錯……”
小德子心疼的看着全身被淋溼的虞清絕,用超大的聲音喊着,生怕自己的聲音被眼前的雨水給埋沒。
回到宮門口,便有個婢女小心翼翼的湊上前來,一臉驚恐的說道:“清妃娘娘,不好了…您素日裡飼養的雪痕不見了,今兒個跑出去以後就再也沒回來,也沒找到…”
虞清絕從小德子攙扶中掙脫出來,拉住那婢女,惡狠狠的看着她。
那婢女被看的有些害怕,顫抖的說道:“娘娘,您別急,奴婢現在就去給您找回來…”
大雨瓢潑,虞清絕以及小德子和清水居的衆人便開始在附近找了起來。
最後,在一口枯井裡面,虞清絕找到了雪痕。
小德子看着枯井裡面的狗的屍體,再看看虞清絕伸出手想要撈出枯井裡面的雪痕,他打心眼裡開始心疼這個女人,不會說話,命運多舛,此時此刻她絕望而又憤怒的神色讓小德子不禁想出言安慰,但是,他不過只是個奴才太監,並不能安慰自己的主子。
想着昨日還和自己一起睡覺的雪痕,還活蹦亂跳的雪痕,這一刻已經變成枯井裡面腫脹的屍體。
虞清絕跌坐在枯井旁邊。
恍惚看見珍妃以及顧辭和晚茵站在宮門口看向這邊竊竊私語。
站起來,虞清絕低着頭向着珍妃那邊遞出了一個甜蜜的笑顏。
轉身帶着小德子回了自己的清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