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
即使重生而來,沐雲夕終究是帶着恨意的。
她可以接受戰敗或者屈辱,唯獨接受不了慕容祁的背叛。
慕容祁是楚氏滅門之後,唯一陪着她走過那段黑暗的時光的人,十年來兩個人相互依靠,並肩作戰闖過荊棘血路,一路攜手才走了過來。
那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這超越情愛的陪伴情誼打破了她堅硬的外殼,包裹着她那顆孤獨脆弱的心。
與其說她不能接受慕容祁的背叛,不如說她接受不了這十年來她的信仰,都是一個假象。
淚,從眼角滑落,起初一顆顆,漸漸的如同決堤了一般不住的流淌,溼了滿面。
十年了,整整十年。
自從楚氏一門被滅之後,沐雲夕無論遇到任何事情,淚水不曾流淌過,開心的淚水,傷心的淚水與她而言是陌生的。
這一刻無聲的哭泣着,似乎這十年來的傷痛都爆發了出來。
她的恨,她的不甘,化作衝破堤壩的巨浪,排山到來湧來,決堤的淚水布滿了整個臉龐,沁溼了她身前的衣襟。
看着眼前默默哭泣的人,鳳邶奕怔住了,原本的怒氣也在她的哭泣中熄滅了。
他不明白原本笑的如同狐狸的人怎麼說哭就哭了?
似乎這般脆弱的模樣不應該出現在這樣沉着冷靜,狡猾的少女身上。
她應該是明亮溫暖,肆意張揚的,可以憑着心情姿態悠然慫懟他人,灑脫囂張的。
此時沐雲夕卻默默無聲的哭泣着,那種悲傷是從骨子裡溢出來的,刻骨銘心的絕望。
這一刻的沐雲汐讓人心疼。
鳳邶奕緩緩的走到了沐雲汐的面前,漆黑的目光望着哭泣的少女,並未有一絲的打擾。
時間一分一秒在她的淚水中流逝着,也將她刻意壓制住的悲痛釋放了出來。
良久,淚眼朦朧的緩緩擡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安靜站在她面前的鳳邶奕。
“人人常說女人是水做的,顯然是不靠譜的。尋常的女人充其量只是一瓢水做的,而你才是真正的水源。”
鳳邶奕低沉的聲音冷冷的嘲諷道。
沐雲汐沒有理會鳳邶奕的嘲諷,低眸看着身前的衣襟溼了大片,着實狼狽了一些。
一方手帕落在了她的手上,沐雲汐拿着手帕,擡眸看着鳳邶奕。